猜测不到天子的真正意图,王三只能捡最中规中矩的话回答:“启禀陛下,那些银两还有许下的供奉位置都是来自源天教的。而传令的道士更是将您的口谏‘为源天教效力’,小人觉得不妥。小人乃帝国子民,此声唯有效忠陛下,不会为其他人效力。”
天子看着在下面规规矩矩的王三道:“好一个只为朕效力,不为其他人效力。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小人不敢欺瞒圣上,望圣上明察!”
“不过让你为源天教效力,确实是朕说的。你要违抗朕的旨意吗?”
王三赶紧一哆嗦,脑袋不住地磕在地上,痛声道:“小人胡乱揣测圣意罪该万死!小人一定会加入源天教,努力为陛下效力!”
看到下面慌张的王三,天子不可察地微微一笑。
刚才那句训话是一个大坑。若是王三答了“遵圣上旨意”之类的话,天子马上就要反问他“你遵我的旨意为源天教效忠吗”,若是这样,只要天子不高兴,一个欺君之罪的名头便会按在王三的头上,想怎么整治便怎么整治,连求情的人都不会有。而王三答成这个样子,根本没有给天子发飙的机会,主题紧扣“为陛下效力”,怎么说都不会错的。
见王三抖动的身躯,还有那更加抖动的声音,天子道:“好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了,抬起头来,你我好好说说话。”
王三抬起头来,真真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青,额头鼻尖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见到这一幕,天子便肯定,王三刚才说的话确实是临危脱口的真心话。和颜悦色道:“你是一名修行者,为什么要在杨远山家做跟班?”
王三道:“启禀圣上,我之前在前线误伤过两个源天教弟子,怕他们追杀一直不敢使用术法暴露身份。到后来实在没钱了,只期望可以找个大户人家安安稳稳地躲着,于是便进了远山将军府。”
“哦?那你为什么选了杨远山家?”
“当时心想既然是隐藏身份,在大户人家反而不易被闲杂人等追查。附近的各个府上,名气最大的便是远山将军,便躲在那了。”
这句话同样不能乱说。万一说自己在前线打过仗,又跑去将军家中,便会坐实王三其实是效忠军方的人。
“你在那里还是下人?”
“自然还是下人,只不过一般的活不用干了,做点和修行有关的杂活。”
连续两次回答没有加上礼仪太监千叮咛万嘱咐要先说的“启禀陛下”,便是可以露怯,表现自己就是个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没学过礼数。
“从今以后若是在源天教挂职,会不会有问题?”
“圣上开恩,小人自当好好做事,不辜负圣上的恩典!”
“将军府那边不会反对吗?”
“夫人小姐必当全力支持圣上的决定。”
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天子便感到了无趣,挥挥手让王三离开。王三万分惶恐地跟着小太监离开御书房,一路上直到出了皇城,都是一副不可终日的样子。待天子得到了下面给出的这样的反馈,心中反而更疑惑。
这小子怎么一点破绽都没有?整个会面严谨谨慎到了极点,连那些偶尔有的失礼,也完美地体现了王三没见过世面的本质。那些小失礼,不仅无伤大雅,反而让整个的表现更加完美!就连他走出皇城之后的路上,都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动,依然是紧张兴奋又如释重负的模样。可是,这种完美的表现,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
而王三心里想的却是,皇帝果然都是心里!每句话一个坑,累死我了!
王三是从归元门相反的一座城门进出的,没有见到归元门外盛大的声势。而此时,却已经是日头西斜,传道大会就要开始了!面圣的过程无比简短,而王三此时才从皇城出来,便将面圣之前繁琐的过程显露无虞。
归元门广场上,如今早已是人山人海。平日里看起来,整个广场有些过大,好像不管有多少人聚集都不会影响它的空旷之感。而在此时,几乎整个帝都的百姓全都挤在归元门广场附近,比万人空巷尤甚!整个广场挤得人几乎走不动路,而广场外的房顶上更是密密麻麻站了无数的人。挤不进广场又挤不上房顶的人们,就是在广场外的空地远远地拥挤着,也不愿意离去,生怕错过这难逢的好戏。
“今天说要传道,传什么道?”
“你早上几点起来的?人家传道就是传道,你又不懂!好好看着就行了。”
“嘿嘿,光炕行,还得参与!我儿子已经被带了进去,一会就要测试有没有修炼天赋了!”
“是个岁数小的便能去,得意什么?”
“嘿嘿!我得意什么?接人的道士亲口说的,我儿子有修炼的天赋,九成是能进源天教的!那是我的种!知不知道!我的种!”
“那些道士到底有多大本事,我来的晚也没看见啊。”
“本事可大了!我来得早,好家伙,好像这满天神魔全都被这些道士控制,那些大家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般人根本比不了!”
“你来得早怎么站在这?”
“唉,尿急!回来就挤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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