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跟她说,下了朝来找她,那他肯定会来的。
果然,馒头刚发完,赵渊就来了。
赵渊来的时候,姜芙跟赵婉君都坐在马车里歇息。
马车里有冰块,也有香薰,跟外面的情况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赵渊来了后,赵婉君就去另一辆马车了。
马车内只有两人在,赵渊很自然的上手帮姜芙理鬓角的细碎发丝,“累不累?”赵渊温声问。
姜芙摇头。
姜芙依偎过去,压低声音问“国公爷,难民营是不是不给水喝啊?”
“我看那些人都一副缺水的样子。”
赵渊点头。
“嗯,不提供水,因为有御医说过,他们这些逃难来的灾民,都体内虚弱,有的甚至身子浮肿,是需要精心养着,调理的。不能食用生水,最好是把水煮沸后喝,不然容易生疾病。”
“但这里只能提供一口吃食,养是不能的。”
“更不会有人再费心把水煮沸给他们食用。”
“为防人挤堆在一起,到时候再爆出什么灾疫,所以就干脆不给水喝。”
赵渊说到这,轻轻拨动手上的扳指,垂眸言语“还有就是,喝水了,排便就多了,到时候环境更糟糕。”
“这里能做的,就是保住他们的命。”赵渊说到后面,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了无奈。
他自然知道姜芙为什么问这个,而这样的问题,他们这些当官的人,也不是看不见。
只是看见了,为保证大多数人,只能这样。
赵渊摩挲着姜芙的手,有一句话没告诉姜芙,心软莫当官。
一方父母官,要考虑的就是全部的人,而不是眼见着可怜的那一小部分。
若是善心太重,最好还是辞官归家去,免得害人害己。
赵渊想到这,把人揽入自己怀里。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赵渊已经明白,姜芙看着迟钝,实则内里通透。
就比如这会,她明明问他,灾民是不是没有水喝,说他们都一副脱水的模样,问这些,就说明她是觉得那些灾民没有水喝可怜。
可在这种情况下,听他分析利弊后,她没再说话,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搂着姜芙,赵渊再次开口,“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大家虽然活的残喘了些,但基本都活了下来,而且好不少人都养胖了些。”
比起活的舒适,当然是活的更重要。
所以姜芙也紧紧的搂着赵渊的腰身,点头“嗯”了一声。
赵渊陪姜芙在马车上吃了中午饭,就返回衙门了。
姜芙帮着派发完午后的馒头后,也乘坐马车回国公府了。
是夜,雷声轰鸣。
姜芙刚绞干头发,正准备睡觉,就被“轰隆”的雷声给惊到了。
雷声轰隆隆的,姜芙顾不上爬上床,趿拉着鞋就要去隔壁看自己儿子。
赵渊刚从盥洗室出来,见她只着亵衣就要出门去,赶紧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外衫,快速跟在后面披在她的肩头,“去看临哥儿?”
姜芙点头,“嗯,这雷声这么大,我怕吓到他。”
“今年这夏天,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雷声。”
姜芙人已经走到了外面,站在廊下,天空中开始“劈里啪啦”的往地上砸雨点子,白天炙烤过一天的土地,这会被砸的冒起阵阵灰尘,还有一丝藏在图里的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