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熬到春晚结束,老陆家人就各自提前去睡了。
一是因为春晚过了十点钟,就越来越不好看了。二则是因为大年初一是绝对睡不了懒觉的,一大早就会被“开财门”的鞭炮声吵醒。
三间卧房,终究是让给了大姑、大伯和小叔他们。
陆泽一家也没去旅馆,还是和爷爷奶奶一起挤在了正屋,用长凳子和木板架起了几个铺位,将就对付一晚。
往年都是这么安排的,今天也就照老样子操作了。
徐芳萍为此埋怨丈夫,不让她和儿子去旅馆住。她直接放话明年要是还这样,就绝不回老陆家过年。自己苦点没事,可不能再委屈了儿子。
虽然理解丈夫是为了老陆家的大家庭和谐,但她却经常说陆建军死要面子活受罪,当老好人宁肯吃亏。
可是陆泽明白,老妈嘴上说的刻薄,但心里还是心疼丈夫的。她要不是喜欢老爸为人忠厚老实这点,又怎会和他走到一起。
大年三十就这么过去,初一凌晨天还没亮,估计才四五点钟,镇上就有人开始放鞭炮,“开财门”。
一旦有人放鞭炮,他附近的人就会被吵醒。醒了的人又开始放鞭炮吵醒更多附近的人,于是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
大年初一的喧嚣,就这样正式开始。
陆泽被鞭炮吵醒时,一看表才五点多钟。
这会儿爷爷奶奶和老爸老妈都已经起身了,他也只能跟着起床。
刚收拾好铺位,老陆家的其他人,也纷纷从其它几间卧房中走了出来。
道声早,说上几句吉利话,互相拜个年,新年的第一天开启。
以往长辈们还会给晚辈发个红包,不过老陆家现在有资格领红包的,也就剩陆泽和陆飞两个。
堂姐陆诗淇和表哥邓志超,都已经参加工作。按这边的习俗,自己赚钱后就失去了领压岁钱的资格。
镇上开始弥漫着鞭炮燃放后的烟尘,大口呼吸一下,分分钟会被呛到。放个鞭炮都卷成这样,丝毫不顾及空气质量有多差。
陆泽也拿出剩下的那卷一万响的鞭炮,加入了其中。
放完鞭炮,洗漱一番就该吃早饭了。
陆泽老家,初一早上通常有吃素的习俗。吃素是指第一天“肃(素)静”了,这整整一年也就肃静了,这也是反映了人们祈求平安无事的心理诉求。
年初一的早饭,总少不了几根芥菜。
乡下农家种的芥菜可不常见,在外边一般都吃不着。因为芥菜吃起来入口有些苦,嚼到后面才会感到一丝微微的甜味。
芥菜这种蔬菜,平常很少吃,也就是在年初一早上会炒上一盘,再加上青蒜叶炒豆腐,寓意忆苦思甜,今年青青白白的做人。
也不知道是真想通了,还是势利眼,大姑陆秀珍对陆泽一家明显要亲热很多。
她那阴阳怪气的劲儿,都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被大姑父劝过几句。
就连大伯,也少了几分装腔作势,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丝亲近。
势利的人就是这样,你混的不如意时,对你各种瞧不起,甚至三天两头给你来一场成功学教育。可当你有所成就,甚至超过他们时,立刻就会换张脸,对你巴结讨好,曲意逢迎。
这些人往往还自觉有大智慧,其实就是点小聪明,而且还是很容易被人看破的那种。
你要真是铁骨铮铮、态度一致,人家还会敬你一尺。可你趋炎附势、两面三刀,也怨不得被人不耻。
徐芳萍就偷偷地拉住陆建军念叨了两句,对大伯和大姑的为人相当鄙视。
吃完早饭,闲来无事又看起了春晚重播,大姑张罗着陆泽老爸老妈一起打牌,玩的就是传统国粹——麻将。
父母这代人,打麻将是最常见的娱乐方式。从领导干部到贩夫走卒,很多人都乐此不彼。在基层官场,打麻将甚至是和领导拉近关系的重要社交方式,懂得都懂。
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不管哪种都是娱乐匮乏年代遗留下来的风气。十几年后,就没多少年轻人再喜欢这种社交游戏。
因为打麻将不来钱没意思,玩钱又容易伤感情。玩狼人杀、剧本杀,年轻人都感觉比麻将有趣。
老陆家姐弟几人,虽然以前也很不对付,但面子上还得维系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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