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包厢对面,李元苏正带着六奇走到了长廊的扶栏处,低下头瞧大厅里的热闹。
虽然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但是他的神情依旧温文尔雅,白色衣袖微拂,纤长手指执一盏酒,波澜不惊地品尝着。
那姿势怎么看都是高贵脱俗,清雅若仙。
“王爷,刚才宁国侯夫人和小姐摔下去,肯定是皇甫雪那妖女做的!”六奇愤愤不平地道。
“果然是妖女。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六奇。本王以前告诉过你多次。”李元苏淡淡瞄了他一眼,清澈如泉的眼眸继续坦荡地望向前面。
“在作出任何一个判断前,你都要先知道前因后果,才能下结论。”
隔着大厅对面的包厢里,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裕王冲动地几乎将一张桌子拍碎,而皇甫雪的脸上挂着的是吊儿浪荡的笑容。
一枚枚地吞着圣月果,可是最后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如水的忧伤。
然后拼命地啃着自己的手指头。
刚才在警告葛氏母女的时候,还明明是一脸霸气狂妄的表情,可是一转眼却又换了一副模样。
虽然行为无赖至极,可是眼神却又清澈的纯真若婴儿般。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矛盾的女人。
真是,有趣啊……
但是,她究竟为了什么这么恨自己?
“六奇,据调查过宁国侯的人向本王禀报,皇甫雪自幼便被她继母暗中虐待,如果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葛氏对皇甫雪所作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那么都会觉得,不管皇甫雪现在做出什么。”
“其实都不过分。”
李元苏轻声,声音如泉水般动听。
“所以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只是表象。”
六奇顿时有些语塞,但是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自家王爷是要济世拯救苍生的圣人,所以对天下万物一向是一视同仁。
为什么,现在竟然会出言为一个女人说这么多辩解的话。
还是冷玄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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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包厢里,为了不再让裕王和小月起疑心,皇甫雪干脆直接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对面李元苏正非常平静地看着自己。
虽然心里已经极力说服自己不能因为和顾品言相似的容貌而对李元苏有偏见,但是。
连神韵都一致,这很难让她心里不别扭。
于是她别过脸,不去理会。
大厅里的混乱已经过去,这里还有其它更贵重的贵客呢,拍卖行老板不可能为了出了意外而停止拍卖。
所以,一方面有专门的高级小厮去勘察二楼栏杆的情况,一方面大厅里的拍卖活动则继续在进行着。
大厅已经重新清理过,但是狩兽师却还是在谈论着刚才的事,将注意力集中在台上的人并不多。
因为现在拍的是一瓶火狱蛙之血。
火狱蛙是琅国栖火谷底的一种上品凶兽,行动极缓慢,浑身赤红。这种凶兽攻击能力差,但是它的血,对于引兽师来说,却是非常有用的利器。
因为火狱蛙之血可以让引发其它凶兽焦躁不安,心神大乱,攻击狩兽师时攻击力度也会减弱许多。
但是狩兽师里其实担任引兽师的人并不多,因为大多数的狩兽师都是武者。
武者对火狱蛙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不过,二楼贵宾厅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