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新装修的房子租给别人住也有点不舍得。但她知道租房市场的行价,晓得每个月白白流失一个月的房租得不偿失,因此最后她又改口了,告诉虞母有租房的可以租出去。虞母在那头“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小桃问她玩的怎么样,她说很好。小桃说有事情要跟她说,希望她快点回来。
小桃“有事要说”的提前告知态势并不能引起技宝过多的关注,比起小桃的事儿,目前她自己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昨晚睡在二楼,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举动。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依旧,他真的就是要兑现他说过的话才带她来的?他说过的话可不只这一点。
谭犀铭去楼上洗澡去了,实际上技宝并没有一定要等在一楼的必要,进门不需要她开门,狗子不需要她安排,甚至他也没有说过有话要谈。她完全可以待在二楼的房间里假装入睡,怎么说呢?归根结底她舍不得让这种时间白白流走,她舍不得,若此时强行舍得,她日后也会后悔今日的舍得。
洗完澡,他从楼上走下来,狗子摇着尾巴扑上前又跟着追过来。
“早上你遇到我二爷爷了是吗?”他问。
二爷爷?奥奥,爷爷的朋友也可以称呼为二爷爷吧,说不定人家的名字就叫“某老二”。“是的,我去买早饭,正碰到你……你二爷爷遛狗回来,他让我把狗带回来,还有就是上午跟你说过的那件事——他说你老婆想养黑子。”她又复述一遍,黑子窝在他的脚边,距离她有些远。
“嗯。”他转过头喝水,“她想养就养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技宝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叫吕炎的男人。都说婚姻破裂的男女十分自私,为何这两个男人如此“大方”,如果吕炎说的话是真,那他是真大方;谭犀铭嘛,把狗子送给前妻抚养好像也谈不上大方不大方。想起他说的那句自我评断:我只是善良而已。也许就是这么简单。
狗子会想作何选择呢?看样子它应该跟谭犀铭十分亲近,可早上见到它的时候,由那老人牵着绳子,仿佛也十分温顺。会不会它跟他的老婆更亲近更温顺?可惜狗子没有选择权,它只能由主人随手发落。
“我看黑儿跟你很亲近,你舍得吗?”
“不舍得。”他转过脸,疏疏落落的说,“但它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多,我这两年不是一直在b市嘛。”
“那…现在是你那个二爷爷帮忙养着吗?”
他点了点头。
“我现在住的地方倒是也适合养,只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给她养比较好。——你应该知道我离婚了吧。”
技宝点了点头,忙问:“是因为分居导致的吗?”听闻许多感情破裂的婚姻都和分居或多或少有关联,距离也不是只能产生美呀。
“不是。”他转过身去,技宝以为他不想回答,没想到他却打开了话匣子。“没去之前就有问题了。我们结婚时间并不长,婚姻…算是两家都愿意的事情,结了就结了,后来矛盾挺多,我也要去b市发展,这一待就是两年。”
“那离婚是谁提出来的?”
“我说是她,你怎么看?”
技宝窘迫了,她可没资格评判他和他前妻的婚姻。“我不知道,我又不了解…你们的生活。”
“你还怕我吗?”他走过来,两个人隔着一米的距离。
狗子横在二人中间。
“不怕你。”
“这就对了,我又没像你想的那样打你一下。”他整张脸都在笑着颤抖,他的手拍了拍她的大腿。
这是他第二次拍她的大腿,影视剧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会出现在办公室老板对女下属的剧情里,可谭犀铭为什么要拍她的大腿,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搂住她的腰。
技宝抓住他的手,用自己的五根手指摸索他的中指和无名指。他的手背肤色栗中泛白,骨节突出,疙疙瘩瘩中入手滑腻。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大拇指肚摩挲着她的手背。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暧昧里去,空气中流淌着男女情动的独有气息。
她闻到了他的气息,这还不够。技宝抓住他的右手中指,笨拙的伸到自己的嘴巴里,这是她在某些网站上学到的手段,唯有如此,他可能感受到她此刻对他的心意。
事情就这样在一楼的沙发上发生了,好在六月的天气在旷达的一楼客厅里做这种事不算太过分。黑子摇着尾巴围着沙发转了好几圈才重新趴在地面上窝住了头颅。
小桃说过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便很容易得寸进尺。技宝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如此,但她自己确实承认是这样的一种逻辑,现在窝在他的臂弯里,觉得刚才的事情是她引诱了他,既然他听从了身体的召唤,这时候就可以说一说平时不敢说的话了。
“谭…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假的?”
“很早。”
“是你用南京的景点试探我的时候吗?”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反正比你以为的要早。”
既然他不说,那就再换一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投钱呀,你都知道我是假的了。”
两个人手握在一起,她讲出这句话,他把手抽了出来。
“你可以理解为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