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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匣一开,苏妙真放眼一一看去,见里头或是诸如玉叶闹蛾,玛瑙香串之类的别致首饰;或是泥人木雕、剪纸笔筒之类的精细玩意儿,或是云铜手镜、脂盒木梳之类的妆奁用具。
间有一银鎏金镶喜蝠翡翠簪,水种软糯,雕工一流,极是别致,如意儿见她多看几眼,笑着道:“这是京里珍宝斋一老匠人的制品。”
“有劳两位姐姐。”苏妙真让她们把东西点检出来造册入库。同时一面心里构思自己的下个话本里做什么内容,一面回想邸报上的种种要闻。
这么一心三用,连苏问弦进来询她“可是不甚中意”也不知,还道是丫鬟问她杂务,便胡乱“嗯嗯”一声。
苏问弦撩袍,坐在她的右手侧,漫不经心地拨弄案上黄绿文竹盆景,吩咐道:“得了,把这些抬出去随便送去哪个姑娘那里,”又对她道,“真真,下次一定给你寻好的。”
“别,”苏妙真被他一唤,回神过来,急急侧身,按住苏问弦。苏问弦不动声色,把目光移到两人交叠的手上。苏妙真不解其意,也愣愣地看了一下。
突地想起这个地方的种种男女大防,便是兄妹,也不可过于亲近,诸如前世的勾肩搭背那是绝不可以。立时抽手,见苏问弦欲开口,怕他发作,讨好笑道:“很喜欢的,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苏问弦方抬手,明善堂的下人退出去。苏妙真趁机让人看茶,许久,苏妙真开口问:“哥哥,昨日的周成和苏全三个人的事,我先斩后奏地免他们的罚,你不介意吧。”当妹妹的把手伸到自己哥哥院子里,实在不该。
可她当时见如意儿小脸煞白,周成血迹斑斑的惨样,苏妙真也觉得苏问弦过于严厉,就管了一次。何况今日她差人打听了,当时周成毁损的是一部《红拂女》,只是闲书,不至于要他半条命才是。
苏问弦看她一眼道:“无妨,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以后我院子里的事你尽可以管,称心如意这些下人也尽可以差遣,就当是自己的婢女即可……至于周成,本来我也没有想让他们跪足时辰。”
苏妙真听他语气平淡,神思一定。心道,自己这哥哥估摸只是一时意气,却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三十大板再在冷风里跪上两个时辰,周成就是不死也得残废了。
她这头庆幸,那头苏问弦斥退诸位丫鬟。蓝湘迟疑看向她,脚步没动。
苏问弦估计有秘事相商,她自己又有几件关于书稿的营销手段要交代。苏妙真忙道:“你们出去吧,”又想起苏问弦刚刚的言语,以及诸如小说活字的种种要事,补充道:“哥哥的话,也是我的话,你们以后都得听。”
话音一落,苏妙真就见苏问弦似是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想要说自己也是跟你学的,又见苏问弦微微一笑,极为欣慰愉悦的样子。
他本就俊美无俦,此时更添了三分风流温柔。
苏妙真心底啧啧两声,琢磨着苏问弦尚未定亲。若配给她的几位闺中密友,那可极好,找机会探探王氏的口风。
正瞎想,却见苏问弦袖出一样东西。定睛,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手稿递了过来,歉意道:“真真,我本来想拿它出去刊印,今日却不小心弄脏了两页,你可还记得内容,我替你补了再拿出去印。”
苏妙真听他今日就要替自己办事,如何不喜,立时接过书翻了一下。凝神回忆,给苏问弦讲了一遍,苏问弦记忆绝佳,她一讲完,就能只字不拉地复述,只把苏妙真惊地直咋舌:过耳不忘!她这哥哥,要是不能登科高中,那绝对是本朝科举一大弊案了。
两人又说会关于活字一事的进展,苏问弦方出了平安院,回国子监去。
*
且说另一慈母傅夫人,自打回了府就一直琢磨把苏妙真聘给自己儿子的事情,特特把傅绛仙叫来,靠着金丝蟒线锦缎引枕,盘问傅绛仙宴上情形,傅绛仙有一搭没一搭回话,搪塞几句,不十分热乎。
傅夫人道:“仙儿,你觉得苏五姑娘如何?”傅绛仙坐在一边的小塌上,欲要毁谤几句,又怕露出自己错处,哼道:“马马虎虎吧。”
一向难得听她不贬低哪家闺秀的,傅夫人当即心道,这苏妙真居然连仙儿都能收服,想来天儿也不是难事。
“娘,你问这个干吗?难得要把她娶进府做儿媳妇?”傅绛仙一转眼睛,反问道,见自己母亲含笑不语,顿时心里一惊,起身扬声问:“娘,你真想让她咱侯府的儿媳啊,那怎么行?”“怎么不行?”傅夫人皱眉。
傅绛仙也反问自己,怎么不行:若是她成了自己嫂子,不就可以让自己娘亲,日日把苏妙真叫来立规矩么。何况傅云天三心二意的很,正好教她受磋磨。而且,她还可以变戏法给自己看,讲故事给自己听。傅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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