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恨不得找两句话说说,缓解一下内心的窘迫,见小姑子追问,哪里会隐瞒,也就细心一五一十的教导:“四丫还小,孩子喜欢动,皮肤又细嫩,如果只简单的用线缝起来,一来容易在扯坏,而来,线头容易磨孩子的皮肤,又不容易扯坏”。
原来还有这种讲究,宋宝儿表示受教了。
见钱氏三两下就飞快的将衣服补好,给四丫穿上。
钱氏本就一身绣花缝补的手艺,只是三丫实在坐不住,宁愿去打猪草,捡柴火也不爱摸这些,加上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又不能白天教三丫,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想教也无从教起。
她曾跟奶奶学起,如何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绣花的天份,很遗憾,三丫并没有遗传到她奶奶的天份。
她还以为自己这身手艺后继无人了。
这门手艺不得断送在自己手里?
钱氏几乎要认命了的,此刻看着宋宝儿,忍不住升起一点希望来。
若是能将小姑子调教出来,不说自己算半个师傅,能教会小姑子一门不外传的手艺,肯定能讨着婆婆的好。
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坚持,她知道自己跟李婆子之间那种无言的抗争。
年轻时候的她,凭着一口气,为了坚持,为了奶临终的遗言,她即使再苦再累,也没软下来身段来。
可如今,年龄大了,有时候自己也茫然,自己的坚持没有意义?
思来想去一宿,本来就有些摇摆的心,再看到小姑子的天份后,她终于彻底的放弃了。
那么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借传授技艺给小姑子来讨好婆婆,这样以后三房在家里日子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更别提,自己的奶奶传下来的手艺不会没人继承了。
怎么算,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宋宝儿被钱氏突然爆发出偌大惊喜的眼神给看的浑身不自在,抓了抓头发:“三嫂,你,你想干啥…”
钱氏一把抓住宋宝儿的手,激动的一时话都不太会说:“小妹,我……我奶……”。
宋宝儿一头雾水,这和钱氏的奶奶又有啥关系啊?
旁边的四丫见娘亲将老姑的手抓住,还以为她们在玩,也乐颠颠的扑过去,两只小手放在了钱氏和宋宝儿手上面,咯咯的笑。
钱氏定了定神,谨慎的开口:“小妹,我见你女红很有天份,不知道你愿不愿学绣花?我绣花的手艺是跟手艺是跟我奶学的,我奶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绣花,后来我娘年龄大了,就赎身出来,嫁给我爷爷,听我奶说,她这手绣工,是跟一个很厉害的绣娘学的,叫什么夏家针法,以前很有名气,后来我奶的师傅眼睛坏了,绣不得东西了,才收了我娘和其他几个徒弟。还听我娘说,他们师傅这针法在京城鼎鼎有名,修出来的上至屏风摆件,下到衣服鞋子手帕,达官贵人们都抢着买”。
“我奶只学了她师傅两三成的功夫,当年在主家就十分受器重,我资质愚钝,我奶的手艺,我只学到了点皮毛,不过不是我自夸,我这点皮毛,这八里十乡也是数一数二的,小妹你想不想学”?
嘴里在询问,手却紧紧的抓着宋宝儿的手不放。
这架势,是不学就不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