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还当真犹如炸弹一样让人防不胜防啊!
容浅有些意外,这还是头一回,儿子对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她抚着儿子的脸,刚想要说“你”的时候,却隐约听见了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理所当然是从前头驾驶座的位置传来的。
男人透过后照镜望了过来,赫然是盯着她看的,那目光,实在是寒得渗人,仿佛是在说,若是她敢说出什么不是他的答案,等会儿他就要让她好看。
容浅的目光有些游移,这一大一小,还真是够折腾人的堕。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试图转移话题。
“小米粒你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对不对……”
然而,小米粒却丝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
“妈妈,每次你不想回答人家问题的时候,总是会说天气很好。”
容浅的脸难免有些尴尬,真……真的是这样吗?她每次都这样?
她还没说话,就见儿子用手指着外头的天。
“而且,妈妈你看,今天的天气不好哦!看上去就好像快要下雨一样呢!妈妈,你下次想说天气很好的时候能不能先看看天气再说好不好?”
容浅觉得是无颜面对自家儿子了,才不过是几岁而已,怎么就这么聪明了?
实在没了办法,她便只能捏着儿子的脸。
“这是妈妈的秘密,知道什么是秘密吗?秘密就是谁都不能说,包括你在内!”
闻言,小米粒撅起嘴,显然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到了幼儿园门口,他边下车,边小声地叽咕。
“妈妈是坏蛋,爸爸也是坏蛋,都是坏蛋……”
容浅叹了一口气,跟楚奚一起带着他走进了幼儿园。
幼儿园老师正站在门口,见到他们便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她把小米粒交给老师以后,就与楚奚转身返回车上了,当车子缓缓前驶,她依稀能从倒后镜中看见儿子那抹小小的身影。
她抬高手揉了揉额头,当真觉得,这个孩子愈发长大,自己应付起来是愈发无力了。
小米粒总是语出惊人,其实仔细想想,这聪明脑袋还是挺像楚奚小时候的。记得那时候,她跟在楚奚的身后,每每看见的都是他不耐烦的脸。
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奚便也没再对她不耐烦了,反倒是每次她哭,他都会守在他的身边。
是不是年纪渐大了,她才会如此挂念起以前的事?
容浅转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明明才过了几年,她却有一种已经在他身边很久的感觉,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吗?
原本还以为,呆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该会出现什么倦怠期才对。
可偏生,这样的时期却是像不可能存在在他们之间一般。
“这么爱我?”
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立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注视他是早就已经发现了。
男人的嘴角微勾,特地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她往后一缩,避过了,故意不去看他的眼。
“谁爱你了?不要脸!”
闻言,楚奚是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以前可比现在坦诚多了,整天都跟在我的后头说你爱我,我都快听腻了。”
这种事可说不得,她立即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忿。
“谁整天跟在你后头说爱你了?你记错了吧?”
她可记得很清楚,那种事情她才不会做呢!
那时候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是把感情全都藏在了心底,不让他发现。虽然曾经试探性地旁敲过,但是从没亲口说过那个字的。
那个字,可是从婚后才说的。
她看着他的脸,大概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吧?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她猜不着,但肯定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会是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在当时跟柳微澜在一起吗?不可否认的,她曾经如是地想过。
只是,柳微澜现在已经不在了,她便也不想再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男人见前头红灯,便踩下了油门。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我可记得很清楚,你那时候总跟着我,导致我被人说你是我的小尾巴,我怎么都甩不掉。”
容浅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话都到嘴边了,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还真别说,她反驳不了,毕竟那些事确实存在着。
她小的时候很黏他,便天天都跟在他的后头,那段往事,她自是记得很清楚的。
因此,她的目光不禁有些游移,就是不愿意望着他。
“太久的事了,我全都忘了。”
“忘了?”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挑了挑眉,随后身子往旁边一倾,让自己更靠近她一点。
“我可不记得你的记性差到这种地步。”
他实在是靠得太近了,近得她都能感受得到他喷在她脸上的灼热呼吸。
她稍稍缩起了脖子,不满地瞅着他。
“我只是记着我想记得的事,例如……你为了长高而喝牛奶喝到拉肚子的事!还有拼命打篮球的事!”
他眯起了眼,这女人胆子够肥的啊,他哪件事不糗,她就不提那事。
为长高做过的那些糗事,可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抹去的,偏偏,她却要在他面前提起。
“恩哼?有过那样的事?我都忘了呢,要不,你重新一件一件给我说一下?”
他显然语气带着一丝威胁,她连这都听不懂那就是一个傻子了。
容浅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朝上咧出了一道弧度。
“快开车!一会儿后面的车该响喇叭了。”
楚奚笑出声来,也不再为难她,直起身来继续开车。
开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到达她的工作室,她正准备要下车,他却在这个时候攥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她回过头,满眼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趁着她不注意,把她拉至自己的面前,那只大手箍住了她的细腰,把她给拥进了怀里。
“要不,今天就不上班了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孩子气,她微微仰着头看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什么啊?”
她明摆着就是明知故问,他哼声,把她抱得是更紧了些。
“老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碰过你了……”
她的脸浮现可疑的红晕,想也没想就伸手将他推开。
“好了,你也赶紧回公司吧!不然该迟到了!”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率先将车门打开走下了车。
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身子稍稍向前倾,双眸紧紧地将目光投驻在她的身上。
眼底尽是遮不住的笑意,他当真觉得,对于容浅,他是丝毫都不会觉得厌倦。
虽说这是早就料到的结果,但他还是难免有些失落,舒展了一下筋骨,他便重新将车子启动,向着SOHO而去。
这几年间,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他重新接管了SOHO,而她,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那件事情后,他便应她的要求想要把张娜给接到御庭来住,可是,张娜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那个家,至今,仍然一个人在那个家里生活。
很多事情都不曾说出口,但他和她都知道,那些事情,他们都不可能会遗忘。
至于天邦,现在暂时是由他来接手,楚繁被判了刑,短期内是没有办法出来了,但是,他还是私心地想要将天邦留给楚繁,也算是弥补了他。
对于容浅来说,现在的生活,就是她想过的,她很安于现状。
踩着夜色,她与楚奚一起走进了御庭,刚一进门,就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张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两个孩子玩闹,旁边,容蔻北扭过头,见到他们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道向上扬起的弧度。
“回来了?”
小米粒一声尖呼,便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容浅半蹲下来,把大儿子抱住,这才望向了容蔻北。
“爸,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房里多多休息呢?”
这些年,容蔻北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似乎,是自从他受伤以后就开始落下的病根,再加上年纪大了,自然经常会有些咳嗽之类的。
容蔻北抿唇一笑,示意她无须太过担心。
“我没什么事,反正也是闲着,就跟孙子们玩闹一下。”
她垂眸看着小米粒,用手点了下儿子的鼻尖。
“你可不能总缠着外公,知道没?”
小米粒点头,她看着坐在沙发上慈爱地看着他们的张娜。
“妈,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那件事以后,她与楚奚便开始唤她为“妈”,也算是替楚维承了膝下之欢。
只是,就算是直到现在,张娜仍是不肯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
张娜正抱着小儿子小豆芽,小豆芽还小,只会含糊不清地喊几组简单不过的单词,此时,是挥舞着双手,似是在跟她打招呼。
张娜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怀里的小豆芽,眼底溢出丝丝的暖意。
“有点事儿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容浅有些疑惑,旁边,楚奚示意她走过去坐下。
她如言在张娜的身旁坐下,张娜这才缓慢地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明天就是阿维的忌日了,我想
与你们一起去祭拜他。”
听见这话,容浅禁不住吃了一惊。
这些年,张娜都尽可能地避免去楚维的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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