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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并没有急着将车子启动,而是坐在那里,拿出了一根烟点燃。
白色的烟圈瞬间氤氲住眼前,他眯起了眼,那双深如潭底的眼,始终无法让人窥探他的内心。
不会有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手里的股份转赠书,就是他跟容浅结婚的理由。如果楚师源不拿出这种东西来跟他交易,他不可能答应跟容浅结婚。
但是,他却用了这种方式,与容浅有了开始。
他轻弹烟灰,虽然有些利用的意味,但不管是对楚师源还是对容浅来说,这个结果都是最好的<="l">。
理所当然的,也是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的。
只是,交易这种事,他不可能会告诉容浅。
楚奚把燃到尽头的烟丢开,随后踩下油门,立即便飞了出去。
对楚奚和容浅而言,这便是他们婚姻的开始。
曾几何时,容浅当真以为,自己能够站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
这之后,楚师源找到了她,让她到楚奚的公司去上班。她的成绩本就不错,便提前进入了实习,而实习的地方,便是楚奚的>
楚师源本是想让楚奚给他安排一些比较好的职位,可她偏偏还是选择了在SOHO的广告部工作,对她来说,那就是她的专长,她既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便不可能凭靠别人的能力。她想要靠自己,靠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近他。
在SOHO里,没人知道她和楚奚之间的关系。
每天便是各自上下班,然后回到共同的家,第二天一早,日复一日。
容浅觉得,这是她和楚奚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了。
只是,即便两人已经是夫妻了,但这么久以来,楚奚一直都没有碰过她。
跟她结婚一个星期后,楚奚又开始晚归。
虽然他不曾说出口,但她也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但是,对于那一切,她选择的什么都不去问,久而久之,他和她之间都有了默契。
他不会把其他的女人带回家,也甚少会在外面过夜,不管每天有多晚,他都会回到他们的家,睡在她的身侧。
容浅觉得,她和楚奚的关系不像是夫妻,反倒是像枕边人。
报纸上刊登的属于他的新闻,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她总是会看着报纸上的照片,那照片中,他举止亲昵地挽着别人的腰,出入各大的场所,眉宇间尽是温柔。
但她明白,那些温柔,从来都只给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然在多年前离他而去。
只是,在楚奚的心里,却是始终都没有放下。
大学毕业以后,她就全心全意地在SOHO工作,公司高层对她的工作成绩很是满意,便给了她很高的工资。
楚奚其实在各方面都不会亏待她,他给了她几张附属卡,可她是从来都没有使用过。
半年,一年……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容蔻北仍是不改陋习,经常会去赌场赌博,而后,她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容蔻北之所以会有那么多钱,是因为这么久以来,楚家那边都在资助他们容家。
而容蔻北却擅自拿了那笔钱,去外头一赌。
她嫁给楚奚以后,便没在容家住了,当然偶尔还是会回去看看,但是,这根本就避免不了什么<="r">。
早在她年少时,容蔻北就有家暴的倾向,她不在家以后,似乎是更甚了些。
以往,还有她替冉馨月承受着点,可她出嫁以后,家里是只剩下冉馨月一个人了。
容浅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是多少次见到母亲手里的那一些淤青,就算冉馨月再怎么努力地隐藏,她还是能轻易发现。
大概,她的担心楚奚早就看在眼里。
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没想,楚奚却走下楼来,递给了她一张支票和一份地契。
“这些东西你改天拿给你爸吧!我在你家附近买下了一间铺子,可以让他们开一间杂货店借以维持生计,而这些钱,就算是打本给他们做生意。”
容浅愣了好半晌,回过神来以后,却始终都没有伸手接过。
楚奚有些疑惑,正要开口,竟见她摇了摇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了,你无须帮着他们,我自己有钱,我能给他们。”
男人把支票和地契放到了她的面前,随后,在她身侧坐下。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的工资虽然高,但你爸总是欠债,你妈没有办法,唯有过来跟你要钱。我给你的附属卡,你又是从来都不用,你给你妈的那些钱,其实是你的工资吧?”
她没有吭声,他转眸看着她。
“你给了你妈这么多次钱,自个儿身上早就所剩无几了吧?”
容浅垂下眼帘,明明她很想反驳他,但不得不说,还真给他猜中了。
自从工作以后,她的工资就全给容蔻北还债了,身上根本就没留几个钱,平日里,顶多也就算是勉强支撑。
再加上,前不久她考了车牌,又月供着一台车子,自然,钱也就不太够。
只是,她有自己的尊严,不愿意在金钱这一方面向他低头。
“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向别人借钱么?”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头,故意把她的头发给揉乱。
“你宁可向别人借钱,也不肯要你老公的钱么?你这样做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你会怎么看我?他们会认为我娶你回家,是亏待了你还是虐待了你?”
她抬起头看他,他的面色认真。
“我好歹也喊他一声爸,这些钱是理所当然要给的,我们是一家人,是夫妻,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浅浅,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分得那么清,还是说,在你的心里,我不是你的丈夫?”
闻言,她立即摇头否认。
“我没有……”
“那么,就收下这一笔钱<="r">。”
他的态度坚定,平日里,她有她的倔强和尊严,他能理解,但是过分的倔强,却是不好的。
“好好地依赖我,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彼此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容浅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一句话也没再说出口。
或许,他说得没错,他是她的丈夫,她理应依赖他的。
可是一方面,她又怕自己过分的依赖,往后,会抽不出身来。
楚奚伸出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浅浅,我们是夫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通通都会给你。”
容浅阖上了眼,其实,她很想问他,如果,她要的是他的心呢?他会不会给她?
只是,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不曾说出口,她就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
最终,那张支票和地契,她还是接受了。
冉馨月欣喜若狂,容浅帮着父母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店,平日里生意还是不错的,也算是能支撑起生活的开销。
她是真心感激楚奚的。
对楚奚来说,能跟容浅结婚,虽然历经了那么多的磨难,但若是要他说一句真心话,这段婚姻,其实他是渴望着的。
只是这种渴望,他不能表露出来,唯有藏在心底的深处,就好像,这么久以来,他都在压抑着自己对容浅的情感。
没有人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柳微澜,而是容浅。
他爱容浅的时间,甚至比容浅爱他的时间还要久。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唯有用这种方式来守在她的身边。
楚师源提起的那笔交易,其实是正中他的下怀,他便顺势跟容浅结婚,也得到了天邦的股份。
或许,在楚师源的眼里,他是因为股份才娶了容浅,但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要娶的,从来都是容浅,而那些股份,是可有可无的。
在这之后,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
柳微澜回来,楚师源的诡计暴露,容沫兰“死而复生”,甚至还包括楚胤文和楚繁的事……
而他最终的目的,也达到了。
从郑心雨自杀的那一天起,他便暗自立下誓言,他要用自己的这条命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这个人,便是容浅。
他为了保护容浅,不惜把她推开,他成功地骗住了楚师源,当真成功了。
楚奚自问,如果能够重来,他会选择一样的路吗?
他想,他还是会的,因为,他深爱着容浅,比任何人都还要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