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还是我来吧……”
容浅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真的不用了,我来照顾就好,反正我和楚奚今晚也没什么……”
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很显然的,月嫂是不相信的。
见她执意,月嫂也没了办法,跟她说了几句以后,就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了。
容浅抱着停止哭泣的儿子,重新转身入房。
正坐在床上等待的楚奚,在看见她怀里的小米粒时,立即便跳了起来。
“你怎么把他也抱进来了?!”
有这么一个小孩子在,他怎么能将刚才的事进行下去?
容浅也不管,直接就走到床边。
再看看小米粒,此时是完全不哭了,而且还咧着嘴对她笑。
她边哄着儿子,边开口对他说。
“月嫂说他一直在闹腾,吵着要找我,所以我打算今晚跟他一起睡。”
听见她的话,楚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要跟他睡,那我呢?我怎么办?”
他是绝对不允许儿子来破坏自己的“幸”福的,因此,没有多想,他就直接从她怀里抱过了儿子。
“我把他带给月嫂!”
可是,他才刚一接过,还没来得及下床,小米粒便又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楚奚有些傻眼了,从来都不知道,自家的儿子竟然可以哭得这么大声。
容浅是心疼坏了,连忙抱过孩子,意外的是,孩子一到她的怀里,立即又不哭了。
但是,她望着楚奚,却是满眼的责备。
“你怎么又把他弄哭了?我想,他大概是太久没有回来了,对这么陌生,所以才会害怕,今晚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跟他一起睡了,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去睡次卧!”
次卧?让他去睡次卧?!
他理所当然是不可能去睡次卧的,楚奚看着她怀中的儿子,相比刚才的大哭,现在的他是咧开嘴笑着,他总觉得,那抹笑是在嘲讽他。
难怪这么多人都说,儿子就是小情敌,果真如此。
现在还没一岁呢,就净跟他抢老婆,等到他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不行不行,他得从现在开始防着这小子才行。
见容浅抱着小米粒似乎正准备要睡觉,楚奚难免有些急了。
随后,他指着自己的腹部以下的地方,满眼的委屈。
“老婆,那我呢?你安抚了儿子,是不是也应该安抚安抚我?”
容浅斜睨过去,见到那地方以后立即便移开了目光,语气稍稍有些不自在。
“浴室在你的右手边,你可以自己去解决。”
难不成,他就落得这样的田地吗?
果然,他就不该生下这么一个臭小子!存心给他心里添堵的!
楚奚看了看她,又看了她怀里的小米粒,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乖乖地下床到浴室去自己动手“解决”了。
看着他走进浴室,容浅这才松懈了下来。
她就怕,这个男人会不管孩子在,就对她做出那种事情来。
小米粒现在还小,她可不想在他现在这年纪就给他普及教育。
等到她把孩子哄睡,楚奚这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但是,他的脸却是极臭的,直直地就走回了床边,冷哼一声。
容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正准备躺下来,这男人又有意见了。
“别把他放中间,我要抱着你睡觉。”
她眉头一皱,还没开口,就见他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起,然后放到靠墙的那一边。
他拍了拍中间的位置,示意她躺下。
想起方才的事,她自知理亏,便也按照他的意思躺在了中间,让儿子睡在最里侧。
幸好,这一次小米粒睡得很安稳,没像刚才那样哭闹。
楚奚也躺了下来,伸手将她抱住,现在他的肚子里还憋了一堆的火还没释放,偏生,要顾及到旁边的儿子,让他只能就这样被迫安分下来。
然而,仅仅单纯地抱着她入眠,他便不禁又有了想法。
容浅背对着他,他靠得很近,自然也能感觉得到那顶在她腰间的东西。
她用手肘撞了撞他,让他离得远一些。
“你还是到次卧去睡吧!”这样憋,憋坏了怎么办?
楚奚咬牙,不管怎么样,要他睡次卧,这是不可能的,难得老婆回来了,他都已经睡了几个月的双人床了,还想让他一个睡?没门!
他死活要抱住她,深怕她挣扎,便低声说了一句。
“我保证,绝对不会碰你。”
容浅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刚开始的时候,当真有些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但直至后半夜,她才发现,这个男人,还真的遵守了他的诺言,一夜都没有碰他。
这一晚,一大一小睡得很沉,他却只能睁着眼睛等天明。
还能怎么办?这都是他自个儿讨来的。
看着他们的睡脸,楚奚到底只是叹息,心里难免唧咕:还真是幸福的折磨啊。
只是他希望,这折磨不会太久才好,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真的会憋坏的。
……
柳哲翰面露疲惫。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妹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机,他抬起手腕,揉了揉额头,总觉得头痛极了。
自从他把柳微
澜接回来亲自照顾以后,柳啸天就不允许他再进家门了,说是除非他愿意放弃柳微澜,不然的话,他会连他这个儿子都不想认。
柳啸天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再接受柳微澜了,毕竟她过去,为了一个楚奚,可以连家人都不要,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而如今,楚奚不要她了,若她还想回头依靠柳家,就是痴心妄想。
柳啸天的性子他这个身为儿子的人还是知道的,父亲一旦说出口的话,就一辈子都不会收回去了。同样的,既然他不认柳微澜了,那便真的一辈子都不会认她。
但是,柳啸天能做到这般绝情,他却始终没有办法。
柳微澜只比他小几岁,是他一直都疼爱的妹妹,虽然他过去劝了很多次,而柳微澜都不听,如今柳微澜所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原因,但是,他劝服不了自己对她不管不顾。
最近的这段日子,他往来公司与家里,由于工作太忙,他根本就抽不出太多的时间,但还好,柳微澜的情况似乎比之前康复了许多,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他希望,妹妹能就此忘记那段伤痛,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是真的这么希望着的。
柳哲翰看着妹妹的脸,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微澜,我已经预约好了国外的一间医院,那医院是以整容扬名的,我相信,不出几个月,你就能恢复原来的样貌……”
柳微澜脸上的那道伤疤,换着是任何的女人,都是无法忍受的。他害怕那道伤疤,会让她难过,所以这段日子以来,都在努力地寻找最好的医院,只为了能帮她恢复原来的样貌,最好,是一点缺陷都看不出来的那一种。
他是真心为了她好。
然而,柳微澜却是慢慢地转过头来,她的脸上,尽是无动于衷。
“不用了。”
她的手,摸向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这伤疤,已经占据了脸的三分之一,导使她每次出去,都会让过路人躲避不及。其实,她也很讨厌自己的脸,可她却不愿意整回原来的样子。
就算她整回了从前的那模样,又能怎么样?她的样貌回来了,她的爱情就能回来了吗?
不,她要留着这伤疤,用以一再地提醒自己那个令她学会憎恨的事实。
然,柳哲翰却是一脸的不理解。
“为什么不用?微澜,你是不相信整不回来吗?你相信哥哥,哥哥为你挑选的,是最好的医院,它有很多成功的事例,你一定能像以前一样的……”
他顿了顿,而后嘴角扯起了一笑。
“所以,微澜,跟哥哥一起离开双城吧!等恢复了样貌以后,你想去哪里,哥哥就陪你去哪里。如果你不想回来双城,我们就永远不回来,我们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移民过去长住。”
他早就计划好了,带她离开双城,去恢复她原来的样貌,然后带她去旅游,去看每一处不同的风景。
他相信,柳微澜会忘记楚奚的,只是,她需要点时间而已。
他怎么都没料到,听见了他的话,柳微澜的脸色是彻底变了。
她沉下脸来,就连语气也变得不太好。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离开双城?不,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柳哲翰有些急了。
“微澜,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知道,你爱那个男人,而这座城市,是那个男人生活的城市,只有离开了,你才能觉得轻松一些,或许,就能忘记他了!”
柳微澜握紧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声音变得尖锐。
“我不打算忘记他!我也不打算离开他!哥,若你真的为了我好,那么,你就去替我把楚奚抢回来!”
柳哲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说这种话?楚奚到底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不爱你!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又何必为了这段感情而纠缠不休?放开手吧!微澜,只有放开手了,你才能过得好一些。”
对于他的话,柳微澜只觉得一阵好笑。
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
“容浅不爱你,你放下了自动退出了,可是,你现在好过了吗?”
她直直地就戳中了他心里的伤,柳哲翰的脸色一白,疲惫地阖上了眼。
是啊,他放下了对容浅的心情,努力地想要忘记她,但就算现在,他仍是没能成功忘记,他仍然记得容浅,记得容浅的一颦一笑。
他根本就有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柳微澜说教。
但是,他相信只要离开双城,离开这个有容浅的城市,时间久了,他就能忘记她了。
时间,是一味很好的良药。
良久以后,他睁开了双眼,看向了她。
“微澜,相信哥哥的话,跟哥哥一起离开双城,终有一天,我们……都能忘记我们应该忘的人。”
“不,”她的态度很坚决,“我不要离开双城,要走,你一个人走,我不奉陪!”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
柳哲翰看着她一步步走上二楼,直至身影消失在拐弯处,他到底,还是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的头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忘记一个人,何其的难?
但如果不去尝试,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个结果?
他知道容浅不爱他,就好像,他知道楚奚不爱柳微澜一样,既然都是无果的爱,为什么还要继续执着?为什么不放开手让自己轻松一点?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虽然仍然爱着容浅,但他对容浅的爱很简单,就算她不属于他,可只要她能幸福,他都会选择祝福。
可柳微澜,却偏偏想要得到,即便是已经知道了楚奚不爱她,仍是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恐怕,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得对柳微澜做出强迫的手段了。
他抹了一把脸,然后站了起来。
正准备出门回公司,才刚走了几步,就突然想起自己有东西漏在了楼上的房间里。
没有多想,他就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他的房间,就在柳微澜房间的旁边,每次回房,他都要先路过柳微澜的房间。
他走在走廊上,刚走过了柳微澜的房间,却在没几步后,停了下来。
柳微澜的房门半开着。
刚才不经意的一瞥,他似乎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景。
柳哲翰的心一紧,缓缓地后退,退到了那扇半开的门前。
而里头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柳哲翰瞪大眼睛,房间内,柳微澜手里正拿着一件纯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不停地将衣服贴近自己的身体然后试着,她脸上的表情是满足的,而眼神是飘离的,就好像,是在幻想着什么似的。
最让他吃惊的,是她手里的那件婚纱。
他自然是认得的,当初,柳微澜和楚奚谈及婚嫁的时候,两人曾经去过婚纱店试礼服,而当时,柳微澜就挑中了一件婚纱,正是她此时手里拿着的那一件。
之后,婚礼的事无疾而终,他本是以为,礼服应该已经不见了才是,没想,她竟然还留着,而且,看着她这一副模样,不难知道,她这个时候到底在幻想着什么。
柳哲翰面露震惊,妹妹的这样子,很显然是已经接近疯癫的状态了,他不可能让她继续沉沦下去,他必须马上阻止她,不然的话,他怕她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因此,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走了进去,当着她的面将婚纱抢下。
柳微澜即刻回过神来,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柳哲翰的面色铁青。
“微澜,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吗?!”
柳微澜的唇紧抿,她清醒得很,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死死地攥住衣服,防备地看着他。
“你快放手!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许碰!”
他越是拉扯,她的反应就愈加地剧烈,就像个疯婆子般,说什么都要从他手里把婚纱抢回来。
等到她好不容易拿回来了,她连忙后退了几步,直到与他隔了一段的距离,仍然是满眼的戒备。
看着她这副模样,柳哲翰觉得尤为的痛心。
“微澜,把婚纱给我,你不该留着这婚纱,你留着它,只会更让你忘不了楚奚罢了!你听话,把它给我,我去销毁了。”
“不!不行!谁都不许碰我的东西!”
柳微澜的声音过分尖锐,她睁大眼看着他,那双眼里,尽是血丝。
“谁敢碰我的东西,都该死!”
不管是她的婚纱,还是她的楚奚,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