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怎么,身子不舒服?”朱氏说着就打量了薛姨娘一眼,却见对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没一丝不妥之态。
“身子倒没什么,就是心里被人剜了一刀。”薛姨娘说着就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妾,自是不能跟姐姐比,可那也不能这么糟践我啊,再怎么我也是老爷正正经经抬进来的,且还又添了一层亲戚关系。我就算比不上老太太、太太,那也比丫鬟们金贵吧,可今儿这事,怎么倒将我看得连这家里的丫鬟都不如了,这不是糟践人是什么!”
朱氏更是不解了:“怎么回事?谁糟践你了?好好的怎么这么说话?”
“那位我可不敢说。”薛姨娘低声道了一句,然后才抬起眼看着朱氏道,“听说前两日,家里连丫鬟都给添上新衣了,却独独落下我,这可不是故意糟践人!”
朱氏一怔,想了想,才轻声道:“独落下你了?”
“可不是!”薛姨娘说着就红了眼,“前些日子我求老爷太太发个善心,老爷太太都说家里没余钱,帮不上。我心里虽难过,可家里确实困难,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可如今呢,如今老爷的买卖不是都转好了吗,前两日那批差点砸在手里的衣料全都出手了,还赚了一大笔银子,要不然大姑娘怎么忽然就给全家上下添新衣了。可这明明白白的好事,为何就独独落下我,按说我也不是非得稀罕那一两件新衣,我就是心里难受,我在老爷身边尽心尽力服侍了五年,近这几年更是日日小心保养着自个的身子,我为的什么?可不就是为了给老爷太太添个后,给莫家续个香火,可我这片苦心谁看得到,到头来竟连个丫鬟都比不上,我,我这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薛姨娘气不带喘地一通哭诉下来,朱氏哑了好一会才劝道:“好了,多半是璃璃忘了,我一会就让人给你添上,这有什么值得你这般委屈的。”
“太太是好心,只是大姑娘这一忘不要紧,却是让家里的下人都将我给看低了,我还一直纳闷这两日怎么连丫鬟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今儿一问才明白原因,所以如今补上又能有什么用。再说我也不是为那一两件衣服,太太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心胸多狭窄似的,可真真是冤死我了。”
“你瞧你,又多心了。”朱氏摇了摇头,“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当时忘了,现在补上不也一样,要不你想如何?还是给你多添一件夏衣?”
薛姨娘拿出手绢转过脸,作势拭了拭眼角,然后才回头道:“衣服我就不要了,这么讨来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前些日子我求老爷太太的那件事儿,我今儿想了想,总算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要太太应允了,我以后就是再不添新衣,也不会有二话。”
朱氏即微微皱起眉头:“虽说老爷手里的那批衣料出手了,但也不过是以当日进货的原价转手的,根本是一分银子都未挣着,且那日银子一到手,老爷就拿到本家那边还了欠债。”
“我不是管老爷和太太借银子,而是……”薛姨娘顿了顿,然后才小声道,“太太名下不是还有一间铺子吗,虽然两年前就给老爷租给别人了,如今一算,租期也快满了吧。我是觉得,太太租给别人也是租,何不就租给我,也当是帮帮我那可怜的弟弟,租金我也一分都不会少给,绝不会让太太吃亏的。而且到时在直接从老爷这店铺里拨货过去,不也是帮老爷将生意拉起来。说来我那弟弟,做买卖也是一把好手,只不过这几年运气有些不济,但只要老爷太太肯拉一拉,那以后指定会是老爷跟前的大助力。”
朱氏怔住,原来薛姨娘打的是这主意,那间铺子是她的嫁妆,两年前因莫六斤手里缺银子,精力又不济,没法两头顾,不得已,她才将店面给低价租出去换银子救急。其实当时还有人要高价盘下,她却咬着牙不卖,就是为以后莫家若有个万一,她是起码还有间店面留给莫雪。
朱氏性子虽软,但并不傻,这要真租给薛姨娘的胞弟,那可就等于白送给人家了。莫说以后那店铺难收回来,怕是就连莫六斤的店铺都会被她这填不满的胃口给直接拖垮了!
“姨娘误会了,前两日不是我忘了给姨娘添新衣,而是姨娘今年添新衣的分例早就超了,因此自然是不能再添。”房间里陷入沉默的那一刻,莫璃忽然从外走了进来,同时嘴里清清楚楚地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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