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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梨花将她几个月以来的调查结果一一叙述给凤舞听。
二十年前,金嬷嬷同王后一样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那一年梨花刚满八岁。长公主生来便身带吉兆,因而其满月典礼可谓是普天同庆。当晚,作为旧仆的金嬷嬷也是要进宫祝贺的,不巧的是那晚刚好轮到梨花父亲值夜,因此金嬷嬷不得不带上襁褓中的婴儿和小梨花一起入宫。
“当晚发生的一件事令奴婢至今耿耿于怀——王后抱着小公主在典礼上露个面后便将公主交由金嬷嬷和另一位叫朴嬷嬷的乳母代为照管,自己则去了正殿与嫔妃们庆祝。中途有一段时间朴嬷嬷出去了一会儿,我也一个人在大殿里乱跑疯玩,只有金嬷嬷母女守着小公主。朴嬷嬷回来后发现金嬷嬷的女儿啼哭不止,惹得公主也跟着哭了,她有些不高兴,将公主哄睡后便把我们请出了公主的寝室。那时候奴婢小,贪玩,趁着大人不注意又溜回了寝室。奴婢是好奇传说公主身上生了吉祥的胎记,所以才想看看。奴婢记得那胎记的颜色和形状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就是略微的不自然。奴婢还偷偷跟金嬷嬷说了,只记得当时金嬷嬷的表情很惊慌,还疾言厉色地警告奴婢不许乱说,说是奴婢眼花看错了!说完还将奴婢轰到院子里去了。之后也没等跟王后道别便带着孩子和奴婢匆匆离宫了。”梨花疑惑的种子就是从那个时候种下的,直到一个月后金嬷嬷的孩子暴毙,梨花更是对这个继母多了几分不解。
“所以,你说怀疑长公主的身份有疑,而且很可能金嬷嬷知道其中的原委?”凤舞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是的。奴婢越长大越觉得事有蹊跷,总怀疑现在的熙嫔不是真正的长公主。皇后娘娘一定在万朝会上见过我们的小公主,长公主与她一母同胞,外貌、品性却不甚相像,这不是很奇怪吗?”梨花言辞激动。
“单凭这些也无法证明李允熙不是公主啊。”凡是得讲证据,捕风捉影的事可做不得真。
“奴婢知道,奴婢还有其他发现。奴婢与长公主的两名近侍关系不错,在温泉行宫时一起泡汤时,奴婢无意间看见智惠的肩胛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烙疤,虽然她极力掩盖,但还是被奴婢眼尖发现了。而单纯直率的智雅也曾不小心说漏嘴过公主肩上的胎记忽隐忽现,这让奴婢不由得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梨花从两件事的联系中推想到李允熙很有可能是被调了包的。
“你的意思是……怀疑那名叫智惠的婢女有可能是真公主,而李允熙的胎记是造假的?真是荒谬!”凤舞显然不能相信梨花的无端猜测。
“倒也不能说智惠就是公主,只是考虑到有被调包的可能性,或者是以某种相似的方法将公主的身份占用了。奴婢虽无证据,但是奴婢就是感觉金嬷嬷一举一动都很可疑,尤其小妹妹夭折之后!她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恶时,奴婢那可怜的小妹妹才伤了阴鸷,活不过出月的!求皇后娘娘助奴婢查明真相,还句丽皇室一个公道,也惩罚那些丧了良心的恶人,以慰奴婢亲人的在天之灵!”梨花对金嬷嬷的猜忌与怨怼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混淆皇室血统非同小可,本宫自然会继续追查下去。你也要继续盯住金嬷嬷她们,并且多找机会与那两名近侍接触,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凤舞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收编梨花,今后对付李允熙有多了一个助力。
“奴婢明白。”梨花谨遵凤谕。
“对了,本宫还想问一句。你好好回想一下,金嬷嬷的儿女死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凤舞还是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梨花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说是急病,个把时辰便去了。尸体奴婢也没见着……”梨花仔细回忆了一番,突然想到:“对了!要说不对劲,妹妹临去的前一晚哭得特别凄惨!但是金嬷嬷一直抱着哄着,也不让旁人插手,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第二天请来郎中时已经晚了。只是奴婢和爹爹都曾隐隐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本宫记得长公主和你妹妹都是冬天里的生日?”凤舞随口一问,梨花点头确认,凤舞心里这才有了一些苗头:“好了,你讲解的滴水计时器点烟花的操作流程本宫大体明白了。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退下吧。”梨花明白皇后话里暗藏的意思,拜了几拜退下了。
“娘娘明白什么了?可需要奴才们做些什么?”妙青给凤舞端了一杯茶来问道。
“派人传信到句丽,让探子将李允熙血统不正的谣言四处散播开;在宫里也一样……并且还要将矛头引向那名叫智雅的婢女。记住,是那个单纯软弱的智雅!”凤舞饮了一口茶,心情顿时舒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