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颂北脱下裙子从精致的小包包里拿出浅绿色的短裤,然后帅气地将裙子扔到垃圾桶里。
“这条蓬松的裙子我是真塞不下去,再说,款式是去年的,旧了。”迎着幸南浪费可耻的目光,颂北吐了吐舌头,解释道。
游乐园大部分都是中高考后进来狂欢的学生,他们肆意地在过山车和蹦极场宣泄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压力。
当然,他们自以为大过天的压力往往在成年人眼里连屁都算不上。
蒋路西和姚青他俩更像来观光马戏团的。
姚青想从人海中找几个惊鸿一瞥的美女来个几段艳遇,哪怕他才上大一;而蒋路西单纯地想从正在游戏的人们身上找乐子,比如在过山车的照相室里看着张着大嘴的幸南和挣扎着握住安全设施的姚颂北。
这可能就是男生16岁和18岁思想上的差别吧。
姚颂北发誓,她绝不会再和幸南做过山车,因为一会儿像猩猩一会儿像驴叫一样的笑声是从她旁边的幸南嘴里发出的,即使她装作不想认识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幸南一直试图把她的手从安全设备上拿下来并大喊她的名字,张开双臂,体验反物理之失重的快感。
当姚颂北身心俱疲的瘫在摩天轮的座位上,才有机会打开可乐,喝上今天的第一口水。
“我代表蒋路西鄙视姚青,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应该上断头台。”幸南愤愤的说,像极了当年爱国反日的愤青。
“我哥花心我知道,说不定这是他今天勾搭到的第6个女孩儿。”
说罢,两人沉默,看着渐渐升高的摩天轮,静静地欣赏这特殊而又盛大的夕阳。
天空是淡橘色的糖纸,太阳也变得甜了起来,像一颗胖胖的糖果,紧接着空气仿佛也变成了甜甜的橘子味儿。
蒋路西发誓,这辈子最诡异的画面,就是再如此美丽的摩天轮上,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
是的,没错,就是那个女孩儿的弟弟。
蒋路西试图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倏地,他看着男孩儿手腕上的手环,是詹姆斯。
“喜欢看NBA?”
“没错!”
有时候男孩子就是因为篮球或者鞋聊上的,就和女孩子因互夸而关系变好是一样的道理。
“你是海三的?”
“对,今年高二。”
“原来是学长啊!我今年刚考入,叫蒋路西。还有楼上的两个女孩儿,都是!”说着,指了指摩天轮上边。
“太棒了,我叫蓝天。开学我们篮球队招新,一定要来啊!”
“没问题!”
两个男孩击掌的时候,摩天轮似乎也到了顶端。
“快快快,到顶了!赶紧许愿!”
颂北并不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她不情愿地起身,瞄了眼旁边闭着眼虔诚的少女,还是闭眼许了一个。
毕竟幸南上一次如此虔诚的时候,是前天她俩和蒋路西一起查成绩的时候。
那就许一个吧,不许白不许,说不定实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