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孙俊没有回应,而是向鲁雄华投去了目光,充满了浓浓的轻蔑和不屑。
鲁雄华几乎要暴走,可他不能,一旦他暴走,多年积累下来的文名必然扫地!
“哼!”
鲁雄华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端起酒杯勐喝一大口下去。脸色越发通红。
就在此时,秦文溪忽然间一咬牙,好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缓缓站了起来,对着杜宁一拱手:“恭喜杜君又为我人族增添一首传世词,可喜可贺,秦某才疏学浅,自是没有资格点评杜君的词作,不过今日既然是一场文会,大家就应该以娱乐为主,畅所欲言,秦某不才,也愿意学习杜君鸡蛋里头掉骨头的精神,为杜君挑挑刺。”
杜宁点评过秦文溪的诗文,美其名曰“鸡蛋里头挑骨头”,对于杜宁的身份来说,那是一种比较谦虚的说法,毕竟杜宁确实是挑出了秦文溪诗文里美中不足之处。
而此时此刻,秦文溪竟然要以相同的理由来挑一首传世诗的矛盾,简直是就在大言不惭。
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秦文溪是真要见缝插针,真就打算从杜宁的词作中挑出一些骨头来。
“愚蠢!连卫先生和鲁先生都不敢挑刺,你也配挑传世词的刺儿,秦文溪,你算个什么东西!”
范河山冷漠开口,看向秦文溪的表情很是讥嘲。
“骂得好!”
一些人也开口声援,要知道这可不是一首普通的词,而是传世词!秦文溪只是区区大学士而已,他何德何能可以批评传世词?
秦文溪早就预料到了众人的反应,所以他也没有立即生气,而是笑脸盈盈的说道:“这首词写得固然是好,无论是意境还是用词堪称绝佳,可是大家难道就没有想过这首词是否符合当前场景吗?”
鲁雄华脸色一变,急忙问道:“秦先生,这话怎么说?”
秦文溪得意洋洋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珊处。’,这个‘他’指的是谁?词中并没有明确点明出来,若是按照范先生的解析,想必是杜君发现了什么好看的女子,想要寻找她的芳踪,然而今日参加文会之上的都是我们读书人,除了出入文会的酒楼侍女之外,可有见过其他的女子?杜君,您还不会是看上了哪个侍女吧?”
“哈哈……”
许多读书人发出了笑声。
卫伯清和鲁雄华顿时欣喜若狂,没想到秦文溪心思如此缜密,果真发现了词作中的瑕疵,这可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范河山表情一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心中有些焦急起来,心想杜宁这首词明明已经传世,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空挡被秦文溪趁虚而入?
“哈哈……哈哈……”
鲁雄华忍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放声大笑起来,对杜宁追问道:“秦先生这句话言之有理,请你告诉我们‘众里寻他千百度’中的‘他’指的是谁?我们真的很想知道是哪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如此美貌,竟能够入得我们人族文君的法眼,甚至还被杜君写进了词中,若是杜君真心喜欢一个女子,这对杜君来说可是喜事,到时候我们也向来杜君家里讨两杯喜酒喝。”
杜宁坐在原地,一语不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从容。
卫伯清笑得合不拢嘴,道:“不难看出杜君这首词是就地取材,既然是就地取材,那也要附和当前的场景才行,然而杜君在词中并未明确指出到底是哪个女子,更让人不知道杜君所指者姓甚名谁,如此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美中不足之处,那么无论这首词写得再好,我们也不能将魁首之名贸然给你。”
“没错没错!若是杜君不能够解释清楚的话,也就无法让诸国读书人信服,恐怕会与魁首失之交臂。”
鲁雄华急忙附和,死死捉住这个漏洞给与杜宁严厉的反击。
许多读书人也微笑不已,心想杜宁终究还是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秦文溪自以为已经是稳操胜券,向杜宁投去了无比轻蔑和嘲讽的目光,还特意向杜宁微微昂首,那种自信,那种姿态,仿佛是在居高临下,向杜宁宣布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一般。
范河山说道:“二位先生的话,范某不敢苟同,不管如何杜君这首也是传世词,荣获魁首谁能不服?谁敢不服?虽然在场有诸国许多俊杰,可是还有谁能够像杜君一样写出传世诗词来?若是连一首传世诗词都不能够获得魁首的话,那么这场文会岂不是成了诸国文坛上的笑话?”
孔承顺点头道:“没错!不管怎么说杜君写出传世词是不争的事实,岂能因为一点遐思的存在而否认这首词的地位?再说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也没有绝对一无是处的存在,二位先生针对杜君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人群中一阵议论声,很是赞同孔承顺说得话。
鲁雄华脸色一沉,义正言辞道:“既然是文会交流,我等读书人自当精益求精,读书人就地取材的诗词,不仅仅要符合文会的主题,更要符合我们所处的环境,若是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这文会的魁首断然不能给杜君。”
卫伯清看了眼范河山,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了讥讽之色。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范河山脸上浮现出了怒色,“好!既然二位认为杜君的词作不能当得魁首,那老夫倒是想要请问一下二位,除了杜君的词作之外,谁能当得文会魁首?”
鲁雄华讥笑道:“范先生何必着急?文会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许多读书人没有创作,鲁某相信一定会有人写出更好的诗词,大家说对不对?”
“对!”
许多读书人立即回应。
鲁雄华又故作失望的对杜宁说道:“杜君,现在文会才刚刚开始,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还不能宣布您是魁首,得等其他人做好诗词再说,您不介意再多坐一会儿吧?”
杜宁反而站了起来,对众人一拱手说道:“今日是难得的元夕文会,杜某理应与众多文友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然而杜某明日要奉圣院之命前往岚州任职州牧,职责在身不敢久留,今日获益良多,不虚此行,择日再设宴向诸位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