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懂,给我讲一下这道题。”
“好。”白月看了眼,就直接在草稿纸上边写思路边低声讲解起来。
见她垂着眸认真讲解的模样,罗亚也不时地点点头,只不过一只手却放在了白月身后的椅背上。在白月讲题讲到一半时,他突然‘哇’地在白月耳边大叫了一声,同时搭在椅背上的手用力往后一拽!
——椅子纹丝不动。
罗亚目瞪口呆间,白月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底没什么,罗亚却分明看出了丝丝讽刺的意味。他也不生气,只左右看了眼干脆站起身,来到了白月的身后。
“我就不信了。”
罗亚拍了拍手,双手握住了椅子背,使出全力猛地往后用力拉。可不论他怎么用力掰着椅子,椅子就像是黏在了地面一样,没有挪动哪怕一厘米。
“……”罗亚伸手就去摸白月的脚腕。
白月皱了皱眉抬脚避开的瞬间罗亚手上仍旧用力,一下子便将椅子拽了出去,却因为用力太猛‘蹬蹬蹬’地后退了几步,椅子被掀翻的同时、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尾椎骨生疼生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仰头看向白月的位置。
和他的狼狈模样不同,对方已经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垂头安静地看着他的方向。
“玩够了吗?现在该上课了。”
“……哦。”罗亚眼睛转了转,有些泄气的模样。
除开开始的捣乱,后来上课时罗亚还算是安静,但趴在桌上的模样分明一直在神游太空。白月也不在意,只将划定的内容讲完了,时间到了就收拾东西离开。
她不在意罗亚的学习态度,也没指望东叔口中说的奖金,对于拿到的高额工资毫不心虚。
回了学校时慕初一并不在,显然是和容禹一起出去爬山去了。白月回来没多久,她的宿舍门就被敲响了。拉开宿舍门时,几个怒气冲冲的女孩子涌了进来,为首的便是昨日里那个言语带刺的艳丽女孩。
“慕初一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和容少搭上的线?!”她一进来面色就不大好地质问,本来并不相信何白月说的‘容少看上了慕初一的’的话语,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今日等在学校为的不过是证明何白月胡说八道,想办法整治一番这个她一直看不顺眼的家伙。
没成想今日慕初一出门时,她叫了几个人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天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容禹对慕初一的态度可熟稔得很,甚至还调笑打闹地伸手搂住了慕初一,亲昵地揉着她的头发。
要知道在学校里容禹傲气得很,在旁人面前都是冷淡矜持的模样,哪里有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刻?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这么生气,关键是什么都没有、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慕初一!亏得她昨日里还信誓旦旦地说出容少根本看不上慕初一的话语,今天早上那一幕简直是生生打了她的脸。
白月摇了摇头:“我也是近来才发现,容禹每次来找我,最终的目的都是慕初一。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并不清楚。”
“啊?”有女孩子惊讶,“我们以前还以为容少是喜欢上你了,所以才时不时来找你,没想到容少竟然是为了慕初一?”
艳丽女孩子则是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斜眼看向白月:“你可真够丢人的啊何白月,居然败给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婆?”
何白月就不说了,她虽看不起何白月,但实话说对方各方面都过得去。对方和容少真的在一起了她顶多生生气,可慕初一凭什么?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要什么没什么,却得了容少的青睐。
白月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在原主记忆中,这位名为顾嫦嫦的女孩子虽然刻薄。但在后来慕初一不小心曝出原主藏着掖着暗地里在夜店打工一事,别人真的对原主动手针对原主时,她倒是没怎么参与。
顾嫦嫦抱着胳膊,见白月根本不还嘴,倒也没怎么纠缠。和其他几个女孩好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冷笑着说道:“真人不露相啊,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慕初一有这个本事。想飞上枝头嫁入豪门?那可真要看看她的手段了。”
容禹在学校里人气不低,在上层社会同样如此。他们的学校就是上层社会的小型缩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嫁入容家的不知道有多少,偏偏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慕初一占了鳌头,她们能同意才怪。
顾嫦嫦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慕初一床上转了一圈,正准备说些什么,白月便道:“你想做什么?”
“放心,不会牵连你的。”顾嫦嫦哼笑一声,“一会儿你不如去图书馆或者其他地方,我不过是想给慕初一一个见面礼。”
顾嫦嫦转了转眼睛,盯着白月:“你不走也可以,容少为了慕初一接近你,恐怕你也咽不下这口气吧?不如跟着我们一起,给你出口气?”
“不用了。”顾嫦嫦这么说,就是邀请白月加入她们的意思。这所学校里原主倒真的算是孤家寡人,除开一个慕初一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朋友。原主往常倒是非常想加入别人的小团体,得到别人的认同。可依照她表现出来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拉低身份主动和别人交涉。
现在换做了白月,也没什么心思攀扯这些大小姐,何况她们要做的事情是针对慕初一。按照容禹的性格,保不准就会为慕初一保驾护航。她现在的身份硬是碰上去,讨不到什么好处。
何白月直接拒绝,顾嫦嫦并不意外。何白月以高分特招生的身份进了这所学校,举止间颇有些傲气。间或有人在顾嫦嫦耳边说何白月可能身份不低,从头到脚的派头都不简单,可是顾嫦嫦却觉得对方身上违和的地方很多。
约莫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往常总觉得何白月野心勃勃,现下却觉得对方变了些。虽然她现在穿在身上的睡衣都是牌子货,寝室里其他部分的东西也依旧大牌得很。但顾嫦嫦却发觉,何白月身上底气足了些,而不是如同空中楼阁一般,哪怕装扮在怎么精细,都有种撑不起来的故作矜持。
“不愿意就算了。”顾嫦嫦摆着手又说了几句,这才看了眼慕初一的床铺位置,领着几个人施施然地走了。
白月午睡过后起了身,洗了脸后当真拿了几本书离开了寝室。倒不是旁的,而是何母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原主哥哥何天顺回来了,让她回家一趟。
现下正好周末,白月也打算回去见见将原主推上绝路的另几个人。
坐在公交上,靠在窗边看向外面,白月心中想着关于何家父母以及何天顺的事情。何父何母现在如同一滩烂泥,连原主得来的奖学金都抢了过去。在城市里飘荡了多年的两人,现在整日里活的浑浑噩噩。抽烟酗酒打牌,整日里入不敷出,在城市最边缘处租了破旧房子勉强活着。
何天顺还好,可是阴差阳错地成了小混混,还不小心得罪了人,被砍掉了一只手。
这样的泥潭,也不怪原主心心念念想要攀上一个男人,让对方带着她离开这样的生活。
何家父母租住的地方算是个村子的模样,周边有个大型的垃圾场,离住的地方虽远,但夏天时那股气味儿也十分令人难受。
白月踩着水回家时,有不少人朝她看了过来。
走到最里面何家的位置时,还没有推门便听得里面‘稀里哗啦’搓麻将的声音。她推门进去时里面烟雾缭绕,有人朝她看了过来,大着嗓门喊着:“哎,老何家的姑娘回来了?”
“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有人夸了一句,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的何母朝白月看了一眼,得意地应着,“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姑娘?!”
“哟,真不嫌害臊!”有人反驳,“你家姑娘也有十七八岁了吧,怎么现在还在念书?要我说啊,找个男人比念书有用多了。”
“就是就是,我家小子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如让你家姑娘和我家小子试试?”
“想得美!看人家姑娘的模样那么周正,往后肯定是要嫁给有钱人的。听说你家姑娘读书的学校有钱人特别多,怕是准备钓个金龟婿吧?”
“是啊。”何母应着,“听说学校里好多人在追她呢。”
何母和一行人边说着,边继续头也不抬地打麻将,言语间将白月议论个七七八八。
没有理会她们,白月正准备回里面的小房间时,听得有人喊了她一声。抬头看去,便见记忆中的哥哥何天顺站在门口看着她。
原主长相这么好,她的哥哥也不算差。但此时出现在白月面前的何天顺,穿着不怎么干净的白短袖,下身灰扑扑的裤子,头发也好久不曾打理过。脸上的肌肤又黑又红,粗糙的要命。他挠着头发,见白月盯着他瞧,有些不好意思:“刚从学校回来吧?吃了没?哥给你下碗面?”
“我来吧。”白月将书放下了,挽了挽袖子。何天顺就算回来了,何母也不怎么理会对方,每次只在对方手里将钱拿走挥霍。
原主对这个哥哥的感情很复杂,感谢何天顺一直坚持着供她念书。却也厌恶后来何天顺闯了事,导致她阴差阳错地被一个头目看上。在慕初一一干人的不经意插手下,让她被毁了清白。
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与怨恨的情绪,在白月胸口缓缓翻腾着,让她心头有些堵塞。她叹了口气,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怜惜。
原主的悲剧,几乎是所有人联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