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有一团团,灰蒙蒙的气体,悬浮于空,映照四方。
这些气体,似是大道本源,又像是天地之规,有宙宇之力,蕴含至理。
可每一团气体,皆相距极远,看似近在迟尺,可却仿佛隔了星河万里。
唯有一团气体,散发出莹莹光辉,悬于“宁游”头顶,伸手可摘!
“宁游”伸手,可虚空之中,却突然想起了大河流淌之声,浓郁的光阴之力,如天河倒灌,顷刻间就将“宁游”淹没。
光阴之力,无物不消。
天下间,没有一股力量,能在光阴下久存。
宁游突觉大祸临头。
若是真被光阴之水冲刷,自己怕是要身死道消。
可突然间,宁游感觉,“自己”脑海中,陡然涌出了无尽的感悟,全是关于光阴之道的种种理解,如河水般趟过心田,汩汩而流。
深刻无比,如洪钟大吕,令人发醒。
宁游修行至今,自觉对光阴之道的理解,已经颇为深厚,可于自己附身的此人所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而与此同时,“宁游”体内,也响起了大河流淌之声,虽然微弱,可却蕴含着奇异的伟力,赫然于头顶的光阴之河,同出本源。
光阴之河倾覆,无物不消,可“宁游”却如鱼归大海,鸟入天空,只觉舒畅无比。
能在光阴下存活,唯有光阴自身。
“宁游”伸手,轻轻一摘,那团银色的气体,就如倦鸟投林,融入他的眉心。
“轰!”
窒息感消失,宁游睁眼,再次返回水府。
“原来如此……光阴神通,唯有对此道理解至深者,方可摘得!”
宁游微微一笑,再次闭上了眼睛。
凭借宝书,他于瞬息之间,获得大量的感悟,只需消化吸收,即可真身入神通之府。
……
……
三日后。
宁游再次睁眼,随后意念下沉,运转神通。
神通之府再现。
半日后,宁游睁眼,眼中流淌着喜悦。
他头顶日月异象之下,一枚灰蒙蒙的气体,仿佛种子一般,悄悄的蛰伏。
这种子,看似普通,可却蕴含着至深的伟力。
神通种子!
宁游此生第一道大神通,已然摘得!
“哈哈,当浮人生一大白!”
宁游忍不住大笑道。
大神通,伟力至深,再无境界限制,此从之后,宁游的光阴神通,可对天地万物,宇宙洪荒,三界内外,任何事物发挥作用。
哪怕是真人境修士,宁游亦可逆转其光阴,只是时间上微微削弱了一些。
但再也不会像之前的上神通一样,一旦超越境界,就无法使用了。
至此,宁游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日相境修士!
“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大神通的道韵之气,消耗的也太过迅捷了,仅此一法,就耗去了三十缕道韵之气。”
“而剩余的三十缕道韵之气,竟然无法篆刻《寰宇星斗周天玄妙经》……”
想到这,宁游忍不住苦笑一声。
他本以为六十缕道韵之气,可痛痛快快的将身上的所有功法,全修一遍。但万万没想到,随着修行的精进,法决所需的道韵之气,竟然如此恐怖。
“《寰宇星斗周天玄妙经》无法篆刻,斗战金身也必须再次踏上斗法天梯,不断争斗。也就是说,实力暂时无可提升之处了,看来,是时候返回道观了……”
微微思索一番后,宁游喃喃自语。
他还有一个提升实力的方法!
灵池!
若如越子安所说,灵池之水可增长光阴神通的时间,那道观,是必须回去一趟了。
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
水府之中,尚有佳人。
宁游微微一笑,飞身而下,直入水府深处。
水府深处,早已和三年前不同。
妆台帷幔,梨花大床,仿佛凡间新婚夫妻之婚房,温馨喜庆。
而在大床边,一个容姿绝丽,身材丰腴的美人,正素手抚琴,怡然自得。
宁游隐匿气息,悄无声息的接近,而后一把将美人扑倒。
美人一惊,忍不住嗔道:“坏人……”
……
……
巡天道观,一处灵气充沛,水波艳艳的岛屿上,一座凋梁画栋,华美精致的宫殿中,一个身形高大,长相俊朗,身穿白玉色锦袍,剑眉星目的青年,正在大摆宴会。
殿中侍者众多,但竟是长相清秀,敷粉描眉的美少年。
而那身穿白玉色锦袍的青年,目光却一直在这些少年身上流转。
殿中下方,还有一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青年。
“席兄,看你风流肆意,莫非这灵池中的光阴之水,已然采集完毕了?”
殿下青年法力涌动,不着痕迹的将服侍的少年推走,而后看着大殿上方的青年,朗声问道。
殿上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拦击宁游的席修筠。
席修筠饮下杯中美酒,顺便摸了一把一旁服侍的美少年,而后笑道:“汤信兄,何必明知故问,我这灵池,虽是上等,可若想采集足够的光阴之水,最起码也需五年时光,这才区区四载不到,如何能采集完毕。”
“若是日夜采集不休,未有一丝懈怠,估计只需四载就可采集完毕,席兄为何不抓紧?”汤信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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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汤兄今日好生奇怪,这光阴之水采集之时,有浊气煞砂,最是艰辛不过,日夜不休的采集,劳心费神,那还有我等宴会相聚之时?”
“虽说大道修行,需韧力坚忍,可若是整日苦修,也非是良事,须知一张一弛,方为上道。”
席修筠搂着美少年,大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可席兄若是再不专心采集,等到灵池一丢,怕是万事皆空啊!”汤信突然叹了口气。
席修筠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汤兄多虑了,道观三天九脉中,有何人能胜过我之真火,夺我灵池?莫非又有新晋弟子突破日相?”
“新晋弟子,再如何天资绝佳,也难以撼动席兄的地位。”
“不过,那人,你就不担心吗?”
汤信幽幽的说道。
席修筠大笑一声:“那人三载都未曾于道观出现,怕是被缘法所困,难以破境,有何担心?”
汤信却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可据我所知,那人已经突破日相了。”
席修筠微微一怔,身子不自觉的坐直了一些,但还是笑道:“那也无妨,刚刚突破日相,估计连大神通都未摘得,更别说其它诸般日相妙法了,等他摘得神通,我早已采集完光阴之水,远远将其甩在身后了。”
“可是,我听闻,那人早在三年前就突破日相了……”
什么?!
三年前就突破日相了?!
席修筠勐然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烁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