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私事?”
苏长青犹豫了一下:“私事。”
“私事一小时后!”许帆啪的把电话挂了。
漂亮的女孩,十个有十个被惯坏了。
其实苏长青对拿这个项目没多大兴趣,这是公对公的事,他没把握说服科教厂参与进来。
可既然下决心进京创业,有机会就得先弄出点动静来,至少让大家知道有这么号人进来了,这个年代的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皮包一盒名片,人脉就是生命,除了联络各路同学他暂时也没别的资源。
接着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和毕业作品中曾经合作过的摄影、服装、化妆、美工、灯光师都重新建立起关系,工作室日常不养人,有项目时能召集到合适的人就行。
只有摄影师李奥特别支持搞工作室:“大不了同时也接婚纱摄影、人物写真一类的活,咱们专业干这个比别人有优势,我目前就在几个影楼都挂着名呢,我说长青,咱这工作室有名字了吧?”
婚纱摄影这两年刚兴起,投入比较大,目前搞不起。
苏长青想了想:“四维工作室。”
若干年后,有个朋友一本正经地说四维是神鬼存在的空间,他喜欢这个说法。
“行,这名字听起来就有前途。”
李奥如是说。
最后苏长青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父亲是中学语文老师,母亲在同一所中学作财务,都是平凡而和善的人。
不过对苏长青却一向严厉,退休后虽然生活在同一城市,却不肯住在一起,嫌他生活不检点,仗着有点臭钱游戏人生。
就在重生的前一天,母亲还特地打电话骂了他十几分钟,仅仅因为她一个同事的孙子今年高考,这几天出成绩填志愿,于是又怪苏长青一辈子没正经,害得苏家断子绝孙。
“你就不能干点正事,现在国家都放开二胎了!”
重生的人都急于筹钱,无论想干一番什么事业都得尽快弄点本钱,苏长青也不例外,可目前也只能找父母想办法,想不出还有哪个冤大头会把钱交给他。
母亲对他突然来电很惊讶,毕竟大学四年都没有打过电话:“发生什么事了,身体不好?缺钱?”
苏长青一点也没有二世为人的感觉,电话里的母亲分明仍是动不动骂他十几分钟的那个,而且总能一眼将他看穿。
打算辞职这种事是不能说的,也没必要说,又不是被判刑,没人会通知家里。
苏长青顺着母亲的话承认缺钱,只说同学合伙想搞个工作室,需要启动资金。
不出所料母亲完全不赞成:“我和你爸结婚二十多年就存了四千多,这是留着给你结婚的,你刚参加工作,老老实实把业务搞上去,别总想着赚钱,你不是赚钱的料,我们学校前两年有个老师辞职下海,现在可惨了,到处托人想回来继续教书。”
二十多年后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动不动就骂苏长青除了会赚点臭钱没别的本事。
苏长青试图说服母亲四千块钱找不到像样的老婆,现在这些钱拿出来还能做点事,十几二十年后贬得一塌糊涂,也就够吃顿好的了。
母亲不为所动,最后苏长青承诺接下去每个月从工资里还五十,连还二十四个月一千二,老会计这才答应借一千。
年利率不到百分之十,倒也不算高利贷。
末了母亲仍不忘训斥:“年纪轻轻应该以事业为重,别急着恋爱结婚生孩子,一旦有了孩子就啥也干不成了!”
好吧,您说的永远都对。
前后几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用掉苏长青小半月工资,时间差不多了他又给人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