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何人在咆哮?

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微颤，额头上一滴汗珠滑过脸颊，落在了黑色的山岩上。

    左臂的断口传来让人窒息的痛楚，就像是无数蚂蚁在撕咬攀爬，痛楚宛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心头，比起断臂之痛更要强上百倍，哪怕是以阳辰如今的意志，也险些两眼一黑，依稀之间听见了枯腾带着不屑的森然笑声。

    “不过是这点痛楚罢了，比起当初心中的痛，又算的了什么！”阳辰忽然一笑，脸上的痛苦重新归于平静，他的双眼缓缓闭阖，脑海中再次记起了巫阳一脉遭劫之日的景象，神情虽然平静，但心中已是在滴血！

    如他所言，与那时候的无力眼睁睁看着巫阳就此破灭的心痛相比，这点痛楚简直无关痛痒！

    感受到他的心绪以及这具身体中酝酿着的惊天煞意，枯腾的冷笑声戛然而止，下一刻从那枯枝的分叉中澎湃气血汹涌而出，这气血之力并不属于阳辰，但在涌出的一刹打上了这具身躯的印记，融入血肉中重生这条断去的左臂。

    与此同时另一条枯枝已然蔓延到了他的眉心，原本眉宇照耀出的金光迅速染上了一层黑色，而在那眉心中展开了一片漆黑的虚无，无边无际的虚无凝聚在眉心一点，而其中丝丝轻烟汇聚，最后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形。

    面孔上五官只是象征的轮廓，这道轻烟便是阳辰之魂，在这虚无中徒然亮起了无数金光，那浩浩荡荡的金光是为被他吞噬的金色巨灵，这是它们散去后所留下来的魂，随着阳辰之魂张口一吸。

    这无数金光化作一道长河被他吞下，原本飘渺的轻烟迅速凝实，脸上五官轮廓变化成了阳辰的模样，而后通体绽放出璀璨的金色身形暴涨，双臂一振达到了九十九丈之巨，宛如一座山峰矗立在这片漆黑的虚无之中。

    融血修身，命魂修的则是魂！

    “巫族敬天地，巫民祭鬼神，但每个巫族之民相信的唯有己身，我等巫者不信命运，只尊自身，命不可断己之道，亦无法禁己之魂，是为命魂！”

    古老的祭祀乐声从虚无深处传来，跨越了悠久的岁月长河依旧奏响，传闻这是前人对于巫者晚辈的告诫，将这乐声与言语烙印在了天地规则之中，每当突破命魂之时都能听闻，明悟命魂二字的真意。

    这乐声他曾有过一次经历，这次听来也没有任何变化，但就在祭祀的乐声进行到结尾之时，徒然阳辰的瞳孔猛然缩起，眼中惊骇之余更是透出一抹异色，一道不甘的咆哮从那不知多么久远的过去跨越岁月，轰然在这片虚无中响起。

    “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我大乾无尽众生终究是逃不过天道之下为刍狗的宿命么，我不甘，不甘啊！”

    咆哮声掩盖了祭祀的乐声，其中的不甘与无力让人心中一痛。

    枯腾的虚影在阳辰眉心中的这片虚无中显化而出，那张诡异的面孔显得犹为复杂，阳辰转身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是何人在咆哮？”

    “你听错了！”枯腾漠然的声音响起，面孔上的复杂一闪即逝，再看时已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是么？”不置可否的吐出了两个字，阳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此事与他无关，先前的询问也不过是因为这声咆哮引起了他心中的共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