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面是他的府第,府门前一大片区域都是静悄悄的,寻常根本不会有老百姓从这里经过。
所以此时外面的静寂就衬得这马车里的静寂有些诡异。
贺连沂只盯着她瞧,很多时候察颜观色都是他的强项,像杜崧那样的他一眼就能看透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至于女人的心思,很多时候她们都对他喜怒表露于外,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根本没怎么花过心思去猜一个女人心里会想些什么。
但此刻,贺连沂却莫名其妙地升上来这种想去猜测一个女人心思的想法。
这个女人双眸清澈得跟溪水一样,可此时,这双眼睛却对他有着明显的惧意与戒心。
他是干了什么,不过是杀了两个凶奴罢了,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这个结果不是应该大快人心吗?他这个举动是帮了唐韩两家主持公道了,所以她怕他作甚,他又不会对她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贺连沂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没说话,他盯着她的眼睛,倒是很有些兴趣想知道她会对他说些什么。
吕宛秋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慢慢坐了起来,她微侧着脸,避开这个人的视线。
她并没有去多想为什么这个人会与她坐在马车上,因为她知道她被吓晕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这个人,她是见过的。两年前他曾坐在高大的骏马上向她问过路,那时的他神色虽有些严肃,可问完路后还曾跟她道过谢,在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出身会去向一个平民道谢是很难得的事情,所以他留给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她并不是说他是个恶人,可她此时,确实在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了骇意。
他在甘云这片土地里是像君王一样手里掌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若是说错了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一句话说错了或许不会致命,可人命在他心里是否如草芥一样轻贱低微?
在她所学的教育里,都是人人平等,无分男女,无分贵族平民,没有高高在上的王权。
可在这儿呢,等级制度的划分森严,把贵族跟平民像划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高高在天,一个低微如泥,这种等级制度把人命变成了蚂蚁一样弱小,只要是在他脚下的都可以随意贱踏,她该说些什么呢。
她当然知道那两个家奴该杀,可是怎么杀法却与人的习惯心性有关。
那两颗头颅随着鲜血一样飘飞的情景实在给了她太大的震骇,使她感到了权力在这儿的可怕,也让她对眼前这个人有了自我保护的戒心与惧意。
“我可以下马车吗?”她缓缓开口,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贺连沂的眉头更紧蹙了,他看着她,以不高的语调问道:“就有那么可怕吗?”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残酷的战争确实能让人麻木,他对人命并没有那么的敬畏,该杀的杀了便是,没什么好犹豫的,可他算不上滥杀无辜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