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诶,冯大人也是公事公办,浩泽不敢委屈。只要大人能还我清白,我就是受点委屈又有何妨。”殷浩泽摆弄着袖子,看都不看冯提督,嘴里不痛不痒地说着话。
冯大人干笑:这个殷二公子表面好说话,实则绵里藏针呢。
“啊哈哈哈,是是是,就是例行问话而已,问完了公子就可以回去了!”
这冯大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儿,殷浩泽暗中计较。
“不不不,冯大人无需看我殷家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是不是要戴上镣铐?来吧!”殷二少风度翩翩地伸出双手。
“不敢,不敢,就问几句,马上放公子离去。”冯提督急忙摆手否认。
“冯大人差矣!陛下早有旨意,但凡铜柜密告者,一定要慎而重之,一定要严查!来来来,班房在哪里,我也不为难大人了,快领我去吧。”
冯大人唬得出了一背毛汗。按程序,倒的确要先将殷浩泽收监的。但殷二公子是能随便关的吗?答案很明显——绝对不能!他原先打算,意思意思算了,堵住悠悠众口便罢了。开玩笑,殷家都是文人,还能从重兵把守的兵器锻造营里偷出兵器来,笑死人了。这肯定是诬告!他原本计划,让殷二少提供当晚不在场证据就立刻放人。现在好,他大少爷自己要求严查,要求住班房,他能说不吗。
“不必,不必!二公子是殷老嫡孙,人品贵重,怎会是那鸡鸣狗盗之辈?!本府是信任您的,只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诬告公子,公子完全不用挂怀,走个过程就……”
“冯大人”殷浩泽打断冯提督的话,冷肃了眉眼,傲然道:“说我是贼,拿出证据,我伏法,再无二话;拿不出证据就是诬告,那个诬告我的人却能这样高枕无忧,置身事外,凭什么?天理又何在?”
能怎么办?只有按殷小爷说的办了,人家的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冯大人心里比吃了苍蝇还膈应。不说得腾出干净的班房给这位小爷住,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此外他还得火速找到那个诬告殷二公子的人,否则,殷二少赖在提督府不走了,他就等着被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吧。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边李瑰月也冷静下来,她委婉拒绝了萧世子去美意山庄落脚的邀约,执意要留在栖园静待表兄归来。萧长空自是极不放心亦无可奈何,深憾他们没有婚约,他不得名正言顺地照顾于她。
李瑰月反宽慰他道:“我也算是将门之女,哪里有如此娇弱?且此处尚有殷李两家的护卫,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答应你,如果有困难,我定会第一时间向你求助的。”
萧长空怅怅离去,李瑰月却马不停蹄去了聚贤楼。她寻思浩泽表兄这事儿不急,表哥为了给举报他的人一个下马威,定会施压冯大人,如此他不会很快回家。但也无需多作担心,但凡文官,断不会轻易得罪殷家的,浩泽哥哥吃不了什么苦。倒是齐家主的事儿比较急迫一些,算算日子,齐家主进京差不多两个月了,如今局势不稳,他的安危的确很令人担心。
找梅唤雪,自然是想通过她去求大长公主,帮忙打探一下齐家主确切的近况。本来她也可以自己上门,但出了殷浩泽的事儿,她怕给公主府惹麻烦,只有转而找梅唤雪帮忙了。
梅唤雪招人喜欢,就是因为她的爽利劲儿,很快她就带回了大长公主的回复。
“大长公主说,那个淑妃就是恶有恶报!从前她鞭打四皇子的时候是一点也不留情,完全没有一个母亲、一个女人该有的怜悯之心,如今她的儿子遭到了同样的痛楚,她不思己过,还杀了齐家主的徒弟逼迫齐家主为三皇子治病。齐家主无奈之下只有应承了她,后来皇后娘娘又掺一脚,皇后谎称为陛下会诊,从南山行宫强行借走了齐家主。从那之后,齐家主就被软禁在月宫中,看来皇后是打定主意不让齐家主给三皇子治疗了。大长公主说,如今宫中局势不明,皇后还未取得最后的大权,暂时还顾不到齐家主这事儿上面来。因而齐家主目前来说,性命是无虞的。往后么,就要看……你懂的。”
李瑰月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齐家主目前性命无虞就好,他们还来得急运筹援救。
“淑妃、皇后都知道四皇子面容早就恢复的事实了?”
李瑰月突然就好奇起这事儿来。
“没有呢!我其实也好奇这个呢。大长公主那里,我暂时没敢告诉她花大夫说的事儿。大长公主她老人家本来就很是气恼,说四皇子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很招人喜欢,就是性子冷淡了点。后来他被淑妃毁容了,就足不出户,偶尔出来了,也是戴个面具,大长公主说她想着就很心疼。”
“戴个面具?”李瑰月的脸色就很有些莫名,她惴惴问道:“不知道——四皇子常常戴的是个什么样的面具?”
“啊?”梅唤雪一愣,歉疚道:“这我倒没有细问,这很重要吗?要不,我再跑一趟……”
拉住了欲起身的梅姐姐,李瑰月掩藏起伤感,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就好奇,随便一问,哪里还能劳动你再跑一趟!”
梅唤雪一拍头,恍然大悟,嘴里揶揄道:“莫非你也知道江湖人排的美男榜上,这位四皇子同萧世子并列第一?”
红唇轻撇,梅唤雪由衷道:“这位排榜的仁兄实在是高!就连大长公主他们都不知道四皇子容貌已经恢复,这位仁兄却能直接把他排进榜首,啧啧,实在是高人!”
马车轻轻摇晃中,李瑰月苦笑自嘲:“你还在奢望什么呢?你不是亲眼见他被重伤,亲眼见他跌下悬崖,亲耳听外祖母说他被带回乡梓安葬?你……还在奢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