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全杀掉!”少典挥挥手道。
“少典……”
“杀掉!对这些人我绝不姑息!”
“少典,你不再需要他们替你采石头了吗?”
“打完这一仗,俘虏会多得是。我不想把这些心怀叵测的人留在要塞里!”说罢少典便朝议事厅走去。
如果是在战场上,任妣绝不会对任何敌人手下留情。但现在要她象杀羊杀牛一样地杀掉这群放下武器的俘虏,她却是犹豫了。
“交给我吧,任妣夫人,可别弄脏了你的手!”一个面貌凶恶的汉子对她道。
这个人叫赤木,桑水氏的首领,有熊氏的盟友。
任妣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
议事厅里的会议没开多久。今晚他们只需整顿部队好好休息,明早再进行追击。
广场上火把通明,人们或蹲或站围成一个大圈。他们一手拿着肉块,一手拿着陶杯,边吃边看着,时不时会爆发出轰然的叫好声。
见首领们前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只见圈子里正有十来个汉子拿着武器殊死搏斗,而地下已经有几个人倒在血泊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少典皱了皱眉。
“任妣夫人把那些俘虏交给了我,我要他们分队厮杀……反正他们是将死之人,在死之前还可以给兄弟们找点乐子!”赤木嘿嘿地笑着。
“他们愿意自相残杀?”
“当然不愿意!不过我对他们说,打赢的可以活着,打输的就得死,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赤木很得意地道。
“你可别弄出什么乱子!”
“不会!如果弄出了什么乱子,我拿脑袋来赔你!”
“好吧,随你!”少典正欲转身离去,忽然又将目光投向了圈内。
圈子里已经只剩下了最后四人,少典发现前几天抓着的那个少年也赫然在列。那孩子全身都是血,手里握着一根长矛,腾挪跌宕犹如脱兔。
“这娃娃就是个狼崽子!”赤木看起来似乎很欣赏他。只听他道:“他刚用长矛捅死了一个!不过他现在还不是出色的战士,要不是身旁那老头一直庇护他,只怕他就早死了!”
终于,圈子里只剩下了最后两人,那少年所在的一队获胜,所有的人都大声叫起好来。
那孩子双唇紧闭,明亮的眸子里似乎有股火焰在燃烧。
“把这两个人好生关起来,别让他们跑啰!”赤木吩咐道。立刻有几十个战士走进圈子,几个人带走了那个老头和少年,另一些人拖着遍地的尸体,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明天我再抓一些人来,让大家再乐上一乐!”
人群轰然叫好。
少典摇了摇头钻出了人群。他听见身边有人在低声议论道:“这算哪门子事呀?”
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血腥的杀戮游戏。
阴暗的地窖里,少年在不停地呜咽着。身旁那老头则抱住他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道:“贪,你没做错什么!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
“我杀了我的族人……师傅,您不知道,有一个人是故意让我杀的……那个人厉害得很,但当我用长矛刺向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躲……”
“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他宁愿自己死,也要换你活着!贪,你要记住,你不能辜负他,要好好活下去!”
“为了活着,我们就必须象狼一样相互撕咬吗?就为了给那群可恶的人找一点乐子?”
“你必须这样做,孩子!如果哪天我们俩没分到同一队,你也必须毫不犹豫地杀死我!”
“师傅……”
“我跟那个人一样,也抱着必死的决心……有熊氏让我们活着,只不过认为我们暂时还有点用处,当他们认为我们再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象杀牛杀羊一样宰掉我们!但是你不一样,贪,无论用什么法子,无论用什么手段,你都必须活下去,去达成你的目的,然后再想办法逃走!”
“都怪我!要不是我想出那个馊主意,您也就不会跟我陷在这个牢笼里……”
“本来我是反对你这么做的,孩子,这简直是自投罗网!不过你的勇气却打动了我,年纪青青就有如此胆量,有如此远见,为师甚是欣慰,也甚为佩服!”
“如果以后我能逃出去,我一定要有熊氏用千百倍的血来偿还!”贪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要塞外,零星的火把正在旷野里四处游走。时不时会有一些伤员被同伴搀扶着走进要塞,还有一些人发出将死的哀嚎。
少典就站在南门外。他一直看着,一直听着,身边是他的妻子任妣。
他没有说话,此情此景,任何人都没有心情说话。
直到半夜,蒙和萧的骑兵队方才进入要塞,他们的到来自然引起满城人们的欢呼。
第二天,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城,直奔朝襄阳而去。任妣和一些伤员、匠人等留守要塞。
此战九黎族大败,但蚩尤立刻收拢残部且战且走,损失士兵无算,最后终于如愿地逃回了襄阳。
襄阳城下,鹿砦遍地,壕沟纵横。少典试图组织强攻,但却被漫天的箭矢和投枪逼退,趁夜偷袭同样无果,于是只得悻悻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