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里忙碌着，磨制或打造自己所需要的石器。

    “你们有办法把这些颗粒从石头里面取出来吗？”少典问道。

    一群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把石头砸成粉末应该可以。”

    “那会砸烂很多石锤的！做一把趁手的石锤都要几天呢，谁有那个闲工夫？”

    “那打磨呢？”

    “这块石头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硬，打磨起来肯定会特别费劲！”

    总而言之，要做这件事非常难！

    “首领，我见过一个人用筛子筛潘河里的细沙，沙子冲洗干净后就会在筛子里留下一些极细的粉末，颜色跟这个差不多。”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少典立刻问道。

    “他本来是个做陶器的，有时还兼在厨房里打杂。”

    “好，我这就去找他！”

    “他的脚有点跛，你会很容易地找到他的！”那人补充道。

    厨房就在广场边上，搭着一排排简易的木棚，几十个人正在忙碌。

    这里曾经是女人们的天下。自从女人们走后，厨房里的事就交给了一群伤兵。这群从没做过庖丁的伤兵做厨的手艺可想而知，每次开餐的时候都会有很多战士抱怨。偏偏这群伤兵的脾气还大，你们白吃白喝还要发牢骚，那不是找打吗？

    每打一次群架，厨房里的陶器都会打烂大半，所以安排人制陶是必须的。

    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也曾是优秀的战士，要不是因为受伤才缺胳膊少腿，他们也不会来厨房里做庖丁，有些脾气在所难免。

    “我得找哪一个跛子呢？”少典一进厨房就犯了难。他本以为一下就能找着自己想要找到的人，结果发现厨房里的跛子实在太多。他可不想挨个询问，到目前为止，他还想保护自己的秘密。

    “唉，我还是去陶器作坊看看吧，兴许他在那里。”

    陶器作坊就挨着厨房。厨房里需要什么样的陶器，随时都可以从那里做出来。

    他果然发现有一个人在作坊的角落里蹲着，独自守着一炉火。这个人他认识，他叫冶，是本部落的一个战士，很会烧陶。他的儿子伦是炎的小跟班，炎淘气挨打的时候伦也经常有份。

    肯定是他！少典兴奋起来了。冶并不是天生的跛子，在前些年的战斗中被敌人用长矛戳中腿伤了骨骼。伤虽然早就好了，可是腿却变得一只长一只短。

    冶并没有发现背后有人。他正忙着往炉火里添柴，红色的火焰不停地舔着炉子上架着的一个陶盆，陶盆四周已经被火烧成黑色。

    这家伙在干什么？少典悄悄将头伸了过去。

    奇怪，陶盆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

    一阵烟袭来，冶开始咳嗽，少典也开始咳嗽。

    冶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便急忙站起来道：“少典，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说你逮到一只兔子，在这里偷偷煮着吃……”

    “谁在乱嚼舌头？”冶生气了。他立刻用两根木棍将陶盆夹出来放在地上：“你看看你看看，这里面有兔子吗？”

    “我倒真希望这里面真有只兔子！”少典嘿嘿笑了起来。

    冶也笑了。说实话，他们很久都没吃过肉了，不说则已，一说还真有点嘴馋。

    “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烧空碗吗？”少典很好奇。

    “不是空碗！”冶用一根小木棍扒拉着陶盆，只见里面有一些亮晶晶的粉末，跟少典手里拿着的石头色彩有些相似。

    “它们可以吃？”

    “不是……我想把这些粉末烧结在一起，就好像烧陶一样。”

    “你是说你可以这些粉末可以烧在一起？”

    “可以的！我跟你说吧，只要火候足够，我可以把它们烧化成水，然后再做成不同的形状。”

    “啊？！快，快，你再烧！”少典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我不烧了！”冶开始叹气：“这个炉子的火候不够，得用烧陶的窑……”

    “那你怎么不用？”

    “这几天没人打架，所以陶器够用。再说烧这么一点东西都用窑的话，那太浪费木柴了。”

    “嗨，木柴山上有的是，明天我就安排一百个人帮你砍！”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还有，你别再去厨房帮忙了，就呆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太好了！”

    “我还想问你，你是怎么想到收集这些粉末的？”

    “我想在陶器上涂一些花纹，想必这种东西不会褪色吧！”

    “你有办法把石头里这些发光的东西给弄出来吗？”少典终于拿出了那几块石头。

    “这有何难？”冶满不在乎地道：“我把它们烧得滚烫滚烫的，再激上冷水它们就会开裂！”

    “哎呀！你怎么这么聪明？！”少典欣喜若狂地拍着冶的肩膀道：“这样吧，你打仗的时候也别去了，反正你也打不过！”

    “打仗我还是要去的，我可不想象娘们一样躲在后面！”

    “你不许去！”少典瞪眼了：“我说你个瘸子，逃跑的时候你跑得动吗？“

    “你奶奶的，打仗的时候我什么时候逃跑过？”冶脖子上的青筋立刻绷了出来。

    “好吧，那打仗的时候你能追上敌人吗？”少典只好改口。

    那倒是实话，冶丧气了。

    “把这件事给我干好了，我给你赐一个姓，让你拥有自己的部落！”少典用力拍了拍冶的肩。

    冶惊呆了！什么？干这种事就能得到首领的赐姓？！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冶立刻忙碌起来。

    傍晚时分，冶果然一瘸一拐地跑来找少典，塞给他一个小疙瘩。

    那是一个拥有太阳一般色彩的小疙瘩，在油灯下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现在你可以赐姓给我了！”冶得意地道。

    “这是你自己弄的那些粉末做的，还是我给你的那些石头做的？”

    “我自己弄的那些粉末。”

    “还不行！”少典用力捏着那团疙瘩，感觉有点软。

    “这还不行？”冶摸头道：“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样我才能帮你！”

    附宝抱着孩子好奇地看着这两个男人。

    “你看用这个东西可以做护甲和武器吗？”少典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你知道的，砍一颗树我们会砍坏几把石斧，最好的护甲也挡不了敌人的一记长矛！”

    “这我倒没想过！”冶沉吟着道：“把它做硬点当护甲那还是可以的，但能不能做刀和斧子我可没把握！”

    “你去弄吧！弄好了我一定赐姓给你！”

    “要做护甲和刀斧的话，我需要更多的这种石头！”

    “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弄！”

    “好！”冶沉思着往外走，一不小心撞上了门，结果把门撞歪了半边。

    “冶，你想拆掉我的房子吗？”少典取笑他道。

    “去你的！”冶揉了揉脑袋，继续沉思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