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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佩服,你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孙仲景道。
“那后来为什么会吵架?”阿楚疑惑道。
“他把我送回了医馆,看着大夫给我的左胳膊换了夹板。”
“然后呢?”
“我对他说了句谢谢他送我回来。”
“这不是挺好的么?”
“他就问大夫,我的胳膊怎么样了,大夫说伤了骨头,要是再处理晚一点可能我的左手以后就只能当摆设了。”
“我就没讲话,在考虑用些什么药可以加速筋骨恢复,结果他看我低着头,大概是以为我很难过,就说,就说……”
“他说啥了?”
辛夷突然生气起来:“他就让我千万不要难过,就算手废了还有他在呢,他会负责的!然后给我换药的大夫还对我夸他说我找了个好夫君?”
“这叫什么事啊,我的手是好是坏要他负什么责任?他是医术好过我了能帮我治胳膊,还是觉得我胳膊要是废了只能靠着他了!”
“淡定,淡定。”我拍拍她的肩:“你不是把他赶出去以表达反对了嘛。再说咱们从另一个角度想,他是华国军人,你是华国百姓,你被北戎人,啊不是北戎马踩伤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保护百姓的责任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唉,你别安慰我了。”辛夷叹气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辛夷你是关心则乱了。”阿楚道:“你既然决定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了,他如今也没做出什么危害你的事,淡定些啊。”
“这才是我最生气的地方,不是气他,是气我自己。”辛夷道:“我本来以为,我将休书扔到他面前,然后他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狠狠跟我吵一架,从此我就可以扬眉吐气,明目张胆把他踹一边去了。”
“结果他说他后悔了,他不想解除婚约了。”辛夷笑的一脸嘲讽:“你们知道吗,我那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曾经看不上你的人低声下气的要吃回头草,我一点没给他留面子就拒绝了!”
“好!女中豪杰啊你。”孙仲景冲辛夷树起了大拇指。
“他在我被挟持的时候把那个鞑子的手废了,两军阵前,大庭广众,蠢吧,我一个外行都觉得他蠢。”
“对,真蠢。”我赞同道。
“结果等坐上他的马时,他身上的铠甲时不时蹭上我的背,我应该觉得他硌得慌啊,可是,可是,我居然在脸红!”
“……”
辛夷还能动弹的右手捂上了眼睛:“虽然我如今和他算什么关系还需要我仔细想想,但我能确认的是,我真的对我和他一刀两断的事动摇了。”
“都五年了,我在面对这段往事时还是做不到快刀斩乱麻,我是真的气自己啊!”辛夷痛心疾首:“一个当年那么嫌弃我的男人,我居然会因为他说他后悔了就开始动摇,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感情的事要真是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那咱们还哪有那么多话本子看?”我安慰她道:“横竖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三个都站在你这边。”
林谦这个名字,辛夷之前一直不曾提过,直到她休夫光荣归来的那天,她才向我们咬牙切齿的讲述了一夜这个男人五年前的“丰功伟绩”,又向我们报告了自己勇敢休夫的光荣事迹。
其实以我和阿楚与她的交情,她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我们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
要是说她单纯因为讨厌这个林谦而非要花了五年时间将这个大猪蹄子休了,提起来还是愤愤不平,那这块猪蹄也是一块非同一般的猪蹄了,就这么拿去扔掉,的确不大可能。
毕竟对辛夷来说,这是自己通过信当过人生导师的男人。
但辛夷内心的想法只有她自己清楚,我们这些朋友也不过是猜一猜。况且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这是我们不可至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