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也只有这样了。”
秦四哥虽然刚开始也不相信丁义礼是凶手,但现在已有太多巧合,太多证据,都指向了丁义礼,他已不得不产生怀疑。
叶一平道:“秋仙,你有什么意见?”
叶别秋道:“一切由叶二哥做主便是。”
丁义礼的神情为何会如此安定,他亲爹死了他一点都不难过,难道他真是凶手不成?
房间不大,里面却应有尽有。
床,床边有张桌子,桌上摆着一壶酒、一盘葡萄、一盘李子。
叶别秋正闭着眼睛仰躺在床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铁双拳脸色沉重地坐在桌旁喝酒。
“我真想不到丁义礼竟如此丧心病狂,连他亲爹都不放过。”
铁双拳叹了口气,黯然说道。
叶别秋还是没有说话,还是一动不动。
铁双拳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睡得着,儿子杀亲爹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竟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叶别秋忽然睁开眼睛,望着暗灰的屋顶,沉思了半晌,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铁双拳道:“奇怪?什么东西很奇怪?”
叶别秋道:“叶一平,李九。”
铁双拳沉思道:“李九确实有些奇怪,他好像一直在针对丁义礼,莫非他们俩有什么过节?”
叶别秋缓缓道:“叶一平呢?”
铁双拳道:“叶一平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叶别秋道:“你错了,叶一平刚刚就有个很奇怪地方。”
铁双拳道:“哪里?”
叶别秋道:“他刚刚一直在暗示我们,杀人凶手就是丁义礼。”
铁双拳道:“暗示?”
叶别秋道:“对,你想想,刚刚叶一平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铁双拳沉思道:“好像是……丁义礼是丁庄主唯一的儿子,凶手不可能是他。”
他接着道:“可是……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叶别秋道:“你再好好想想。”
铁双拳低头沉思了半晌,忽然抬起头来,道:“我想到了。”
叶别秋道:“你真的想到了?”
铁双拳道:“嗯。”
叶别秋道:“你说说看。”
铁双拳道:“他一直在重复丁义礼是丁庄主唯一的儿子,表面上看来,他的确是在为丁义礼解释,但实际上,他这是在把丁义礼往火坑里推。”
叶别秋坐了起来,道:“接着说。”
铁双拳道:“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怀疑到丁义礼的头上,因为丁义礼是丁庄主唯一的儿子,只要丁庄主一死,秋雨山庄就全是丁义礼啦,就因为他是丁庄主唯一的儿子,所以他的嫌疑就会越大。”
叶别秋道:“不错。”
铁双拳道:“而且,叶一平才是真正最像叶无烟的人,他们都姓叶,都用剑,都是左撇子。”
叶别秋点了点头,道:“嗯。”
铁双拳道:“所以……所以你怀疑真凶其实是叶一平?”
叶别秋慢慢走到木桌旁,坐下倒了杯酒,道:“对。”
铁双拳神情显然有些疑惑,道:“可是……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
叶别秋将酒杯里倒满了的酒,一饮而尽,道:“你说。”
铁双拳道:“我不明白,如果凶手是叶一平,那为什么你刺的剑伤却在丁义礼身上?”
“也许……也许丁义礼身上的伤口是被叶一平给刺的,也许叶一平身上也有同样的伤口,他这样做只不过是要栽赃嫁祸而已。”
叶别秋拿起桌上的一颗李子,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他喜欢吃李子,喜欢吃最酸的李子,越酸越好,因为他认为在吃一些酸的东西的时候,那些酸味会刺激到嘴里的味蕾,这种刺激甚至还会传到大脑,让大脑时刻保持清醒。
就算他嘴上没有吃,只是偶然想起那个青李子的时候,嘴里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兴奋、刺激。
除了李子之外,他还喜欢吃橘子,生的橘子,青皮的橘子。
虽然他也很喜欢吃带辣味的食物,但他常常觉得这两种味道带来的刺激是不一样的。
铁双拳道:“那丁庄主的尸体旁边,为什么只发现了丁义礼的暗器?”
叶别秋道:“这更简单,只要叶一平提前偷了丁义礼的暗器,把丁庄主杀了之后,再把暗器放在丁庄主的身旁,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丁义礼杀的丁庄主。”
铁双拳道:“就算这件事情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啊。”
叶别秋忽然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月色,沉默了半晌,道:“也许……也许有人亲眼看见过凶手,只是她害怕,躲起来了而已。”
铁双拳道:“有人证?”
叶别秋还在望着窗外,点了点头,道:“他们还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吧?”
铁双拳道:“没有,他们一直以为我叫铁青,是陪你一起来喝不羡酒的朋友。”
叶别秋道:“那就好。”
铁双拳还没说话,叶别秋就忽然站了起来,道:“我要走了。”
铁双拳道:“你要走,去哪?”
叶别秋已转身缓缓向门外走去,道:“这酒不够烈,李子也不够酸,我去找些更好的。”
一句话刚说完,走到门口的叶别秋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铁双拳愣了愣,拿起桌上一颗李子往嘴里一塞,脸部顿时扭成一团。
“这李子……挺酸的呀。”
叶别秋走在昏暗宽长的走廊里,如同一只正在捕鼠的野猫,脚步声轻的几乎没有,尽管动作已是如此轻微,但走路的姿势还是那么优美儒雅。
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任何人都知道这有间屋子,但却很少有人在这里走动,因为这尽头的屋子是叶一平的房间,他是个不喜欢被别人伺候的人,所以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下人。
因为很少有人走动的原因,所以这条走廊显得又暗、又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叶别秋刚才走出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还能清楚地听见附近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但此刻这条暗长的走廊里,竟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连空气都已变得十分沉重,让人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