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温暮还只是二十岁,喜欢穿飘逸的长裙,发随意地披在背后,站在鸽子群里很显眼。
至少在盛桉看来。
他站在樟树下,从天上的云开始,一直画到了白鸽。
从知道自己得了再障开始,他就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每天挑着画笔,只站在这里,感受着生命渐渐流逝。
直到她的出现。
起初是因为她的笑,后来就发现,黄昏,白鸽,樟树,高塔,每样事物都可以出现在他的画笔上,可每幅画都要有她。
他的画从那天起就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风景画,他会不由自主地去勾勒她的身影。
有时候一次无意的入画,就会影响了他后来的所有灵感,就像每当画下一个场景时,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个身影。
他会想,有她才会完美。
他可以从清晨到日暮,只为见到她。
她连续一个月都会在黄昏去喂鸽子,他就画了一个月的她。
这是盛桉的秘密。
又看到这幅画面,盛桉的记忆一瞬出现了重叠,只是那时候的他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而现在…
他微俯身,问她:“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温暮闻声抬头,双眸一弯,睫毛跟着颤动:“好呀。”
盛桉蹲下身,从袋子里抓过谷物,像她一样撒下去。
“工作结束了吗?”
“嗯,最近工作很忙,今天在家躺了一天,不然可能还不会在这里遇到你。”
盛桉的眸里盛满了暖意,闻言却道:“那你吃午饭了吗?”
“啊?”温暮把手里最后一点谷物扔下去,然后站起身:“吃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瞬间夺去了她眼前的光线:“吃的什么?”
“米饭。”温暮抬抬眸:“外卖。”
盛桉忍不住抬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下:“怪不得这么瘦。”
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转身道:“我再去买一袋回来。”
温暮石化。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她抬手摸了摸被他碰过的地方,脸瞬间通红。
好…
心跳好快。
温暮你清醒一点!
你已经27岁了!
不是小女生,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扰得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
好吧,虽然她谈过恋爱,可她那场恋爱并不是这样的啊!!
她抬手摸摸耳垂,冷静下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盛桉转身时,唇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扬,他揉搓了下手指,才向着不远处的商店走去。
那是一个老爷爷在看着,七年前就是他。
他眯着眼,满脸褶皱却十分的慈祥和蔼:“小伙子又来了。”
“爷爷。”
“七年了,还是等到那个姑娘了。”
盛桉眼里存了无数柔光:“等到了,还要谢谢你那天打电话告诉我。”
“我老啦,眼神不好,如果不是你天天画她,我也不会把她认出来。”
他眯着眼,夕阳的余晖打在脸上无端生出了一种岁月迟暮,却安然静好的感觉:“现在像你这么痴情的小伙子不多了,加把劲,你们两个有缘,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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