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行

    这个水洞寒气逼人，起初来时我还觉冷，每日必须靠运内功来将身体捂暖，否则身体无法承受寒玉床的温度，修行功法时容易遭到功法带来的反噬。这寒玉床功效惊人，在这上面修行一日可抵十日，我在这水洞里待了不过两万多年，现下的仙力就已有了师父功力的六成，想来历完仙劫后便可抵八成。我拂袖收回仙法，望着阁楼下深不见底的池水不禁发起了呆…二万多年的时间足够用来物是人非，这些年来来我只见过师父几面，且都是仙法要突破最高层时师父才会来，看着我防止在功成时不慎走火入魔。我施法用池水作镜，华音素衣的面容一点点的显现了出来，她们坐在苓欢树下的玉塌上好像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可无论我如何施术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而且我每每唤出显身术都是这样一幅场景，就好像我的脑中只有这些记忆、这幅画面、这些人…

    也不知是不是我在这水洞中呆久了缘故，我好像变得不知冷暖。这水洞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天日，只有偶尔碰巧能看见一束阳光会照进小瀑布那里的缝隙中。我常常站在瀑布对岸的落石上等待那束阳光的出现，可当它真正来临时，我伸出手来却感受不到这束阳光带来的温度…它于我来说只是带来了仅有的一丝光明，让我能看得见这水洞中的氤氲水雾、岩壁断崖、池水落石，还有那随微风而轻轻飘动的白色曼纱…

    这两万多年的闭关修炼，除了功法的大幅提高，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好像又什么都变了…我总觉得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但细细追寻却又觉得空落落的…我秉开杂念收回心绪复而打坐修行，这一闭眼，再睁开时又是数年后。

    “瑜儿”，这是我最熟悉的声音，师父来了。

    我循声望去，见她在水池对面的浅滩上拂袖而站。我敛气收回仙法，挑开曼纱稳稳地飞到了师父身旁。

    “师父，您来了”我规矩的向师父行了礼说道。

    “你可知你闭关修行有多久了？”师父依然还是望着阁楼的方向对我说着。

    我摇了摇头，运功修炼一个大周天少则七日多则月余，这水洞昏暗，所以一睁一闭眼间不能分出昼夜，刚开始还能细细数着天数，到后来或许是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看惯了这眼中一成不变的场景，心中好像也慢慢变得不再期待，便不知来这儿闭关了多久。

    师父这才缓缓转过头对我说：“是时候该出去了，司命仙君要给你编制凡间的命格了。”

    该出去了吗？好不真实的感觉，我是该高兴的，可我的心不知道被什么压抑着，刚刚那一瞬间出现的情绪变化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我下意识地回头环顾了一圈这水洞，这个行为是不舍吗？也只有短短一瞬，这种感情又消失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跟在师父的身后向那石阶走去，这三层石阶走的我极不自然，这里此前一直被师父施着仙法不得靠近，这两万年里我唯一的行动路线就是从寒玉床飞到瀑布对岸的落石上，这三步台阶我迈的极不自然，腿抬起来时能明显感受到它的僵硬。我穿过走道，离那扇门越来越近…

    ——“兹”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