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接到义父抵达泰安城,也是有些担心,这一见面,便和彭起解释来龙去脉,那意思是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必大动干戈。
彭起听着他的解释,有些好笑,“奇儿,这等事并不出我意料,我来此,只是想提醒你,载津会不择手段,要你的命的,咱们也不能由着他折腾,他能刺杀你,你为何不能刺杀他?”
刘奇摇摇头:“义父,刺杀这种事情,多半不成,搭上兄弟们的性命,不合算。”
彭起哈哈大笑:“奇儿啊,你有时候也会想岔了,我当年一心想刺杀载津,费尽心机,也无法得手,你说的我清楚,不过能不能成是一回事,有没有刺杀是另一回事。”
刘奇闻言,心中一动:“义父的意思是不能让他安生?”
“不错,你能封了泰安城,挨家挨户盘查,他能么?咱们派人,不在乎是否能刺杀他,只要让他心烦意乱,坐卧不安便成。”
这倒不错,哪怕派人刺杀他的手下,告诉他有人打他的主意,就足够了,载津并无自己在山东的绝对权力,他只有防范,天天防贼,是人都会疯了的。
“义父,我明白了,回头我和林山商量,派些人去京城,也算练练手。”
彭起点点头:“就该这样,奇儿,人家怎么对你,你断不可手软,该还回去的,得加倍还回去,要让他怕了你,他才不敢乱来。”
此话提醒了刘奇,他说道:“义父提醒得对,我一直担心载津对付婧儿的家人,这次咱们暗的明的一起来,不妨让他知道,他敢动何家,我就让他惇勤亲王府血流成河!”
“如此甚好,奇儿啊,兰儿走了后,婧儿就是你最需要照顾的人,她跟着你可不容易,别的事好说,婧儿的事,你可不能疏忽。”
“义父,我知道了。”
“爹爹如此对孩儿,孩儿真的无以回报……”何涴婧闻言,感动得一塌糊涂,含着泪起身要跪拜。
“这可不行!”彭起见状慌了神:“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刘奇也上前制止:“婧儿,说实在的,要不是当年兰儿动了点念头,你也不会跟着我,义父说的对,咱们是夫妻,我自然要照顾好你的。”
“婧儿能有爹爹和大哥,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彭起闻言露出笑容:“好啦,能有婧儿这样聪慧美丽的女儿,才是爹爹的福气,不说这些了,奇儿,我来泰安,还有一事。”
“是孙寿卿的计划吧?”
“不错,奇儿,攻打登莱青胶道,是可以的,只是咱们火枪的弹丸不多了,朱斌虽说也很使劲,可山东机器局一时间还是不能造出那么多弹丸,眼下李鸿章的淮军还在增兵,我得到消息,又有十营淮军到了沧州,火炮三十多,据说还有洋人最新的赛电枪,恐怕咱们现在顾不上登莱青胶道,得全力防备淮军才是。”
李鸿章不会这么一直看着,说不定就等他动,刘奇明白彭起的担心,按照上次他和孙万林商议的,是要动用一半兵力攻打莱州府的。
若是没有荒尾精这档子事情,刘奇或许还要斟酌一番,至少会推迟攻击,再积累些弹药物资,可现在不一样,他反而想闪电攻克莱州府!
“有件事还来不及向义父说,前几日那荒尾精来见我……”刘奇将那日和荒尾精商谈的要点说了一遍。
彭起有些诧异:“还有这事?奇儿,那你也不能因为他说的,就冒险攻打登莱青胶道,这东洋人也一样,不是好东西。”
刘奇笑道:“义父,东洋人自然也不是好东西,只是此事却是能行的,那荒尾精开出这么大的价码,必定要图朝鲜,还有威海卫的北洋水师。”
“他图他的,那朝鲜和北洋水师,和我们干系不大,我觉得还是小心些好。”
刘奇从桌边拿出山东地图,摊开在桌子上,“义父请看,自从满清朝廷被洋人炮船弄得焦头烂额之后,便组建了这南洋和北洋两个水师,北洋水师驻守威海卫,就是为了扼守整个渤海口,李鸿章花了大力气,耗费银钱无数,才有这点家底。”
“嗯,这我也知道一点。”
“船不比步军,得有停靠之地,如今北洋水师只有威海卫和旅顺口两个合适之地,那日本人想要图朝鲜,就得解决北洋水师才行,一旦北洋水师战败,日本人便可放心攻打朝鲜,进而威胁到盛京等地。”
“他们打他们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