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得要先育秧。这些事就交给了永柱来办。
这些天来家里的事除了育这两种药苗以外,也在筹备明春的事。因为少南要去参加会试,家里也没有多少钱了,再说明春是再嫁,不可能像嫁马家那次大操大办,至于嫁妆除了上次给打的那套家具,因为搬回来后明春也一直在使用,看上去早已不大新了。永柱买了些漆来重新漆过,打算再给做两条春凳,弹两套棉絮。不再置办别的。
明春心里虽然觉得委屈,不过脸上却不大好表现出来。毕竟是再嫁的事,说出去也不是多么的光彩,要怎样就怎样吧。一句挑剔的话都没有。
日子选在了二月十七,距离正日子还有十来天。白氏让青竹帮忙算下账目,又要估量着这场酒席花销得有多大。
永柱的意思是不准备怎么办,不过是几家亲戚过来吃顿饭,也不收礼,鱼塘里有鱼,菜园子里自己栽着有菜,还养着鹅、鸭,不过再添些也能办出一两桌的席面了。
白氏道:“你还真是省事,再怎么说这也是明春的大事,她要去熊家,我们还是好好的给她办一回吧,也让熊家的亲戚们看看,我们项家也是说得上话的人家,以后也不敢小瞧明春。”
永柱却道:“这时候要这些脸面有什么用呢。真要大办的话,只怕榔头村一半以上的人都要来,只是又不是嫁头一回,还是低调些的好。”
明春在屋外听见了这些话,心里觉得不大舒服。忙几步走了进来,板着脸说:“我是早没了脸面的人,现在还顾及这些做什么,请了那些人来取笑我么,我才不要。再说熊贵也不是多有出息的人,我不想再给人落下笑柄。我看连自家亲戚也不用请了,省得两位操心。下个月初三,让那熊贵将他家的毛驴拉来,我坐了就过去了。”
白氏听见明春这样说焉能不生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明春泫然道:“娘真要是为了我好,就依了我吧。早点离了榔头村,我才得安生。”村里那些传言几年了并未消失殆尽,所以明春现在很少出门,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诸事不管。
永柱倒能体会明春此刻的心情,他也拿了主意:“你们谁都别说,就照我说的那么办吧。”
白氏低头想,不还是叫明春受委屈么。罢了,都是不第一次嫁娶,场面要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这里又和青竹算账:“刚才按照你爹的意思给算算,三桌席面的话要花多少钱。”
青竹道:“鱼、鸭、鹅,家里都有,这算是大菜了。要鸡的话,我让我娘送个三四只过来也足够了。顶多再个五六斤的肉,要两坛酒,再添些果碟子,满打满算的一桌就算一两银子,也十分丰盛了。”
白氏沉默了一下,这才道:“难不成嫁个女儿连五两银子也用不完嘛。我看再给她置办一套首饰吧。我还有些体己,添成嫁妆给她。也不亏欠她什么呢。以后在熊家的日子我也管不了,是好是歹,就看她的造化。”到现在白氏对熊贵还耿耿于怀,除了对熊贵不满,她不满的还有熊贵那妹子,认为一定是个不省油的灯。
青竹见白氏这样说,她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母亲存的钱留给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当媳妇的自然不能说句不是。
明春的事上已经是板上钉钉,没有回转的余地,白氏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去庙里求了两支签,一支签是求给明春,一支签是求给少南。明春的那支是中下,倒不算特别的遭。少南的那支是中中。虽然不是上上签,不过白氏也还算满意了。
“呐,二嫂,二哥他这次一定能带着荣耀回来吧。”
“谁知道呢。不过就算这次考不中也还有未来,他必定还年轻。”
“二嫂原来是抱着不中的心态么?”明霞有些摸不着头脑。
青竹笑说道:“自然是期望他这一次就成功了,只是人这一辈子哪里有次次都顺坦的,必定会有波折。再说会试是全国性的考试,竞争更大。不过我希望的是他在面临波折时能受得住考验,不要轻易的就被打倒了。”
明霞想青竹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她却是更希望二哥这次也一定能取得好的成绩。
姑嫂俩之间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何时发生的改变,谁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