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芮雪无意中谈起吴立霁,她观察小河的神情,大概猜到与吴立霁有关。
小河以前曾向芮雪解释过,“自己与吴立霁的真实关系”是施予者与受恩惠的人,关于她的身世迷惑,她至今只字未提,芮雪是她最好的朋友,小河深感内疚,感觉对芮雪有所隐瞒,对她的友情是一种欺骗,纵然她不能做到坦荡,至少不能欺骗最好的朋友。
小河盯着芮雪的脸,试探地说:“我并不是吴立霁的未婚妻,如果要非礼我,我该怎么办呢?”
芮雪并不吃惊,像早已意料到,没有往下追问,只帮她骂道:“吴立霁这个禽兽,妄为人师!”为她出一口恶气。
小河忙遮掩,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说如果。”
芮雪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小河说下去。
小河犹豫再三,将自己不记得过去,可能脑子坏了一事,大致提了一下。孤身一人随徐家来到北平,如何在北平结识吴立霁,几次受了他的帮助,又如何顶替“何凝脂”的名字进入女师大的过程,详细抖落出来,竭尽全力撇清二人纠结一起的关系,却早有蛛丝马迹,小河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分析,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那么吴立霁一路帮她这么多,想要回报,一点也不出人意料,她早该想到。
他能等这么久,才是让芮雪吃惊。芮雪不相信吴立霁对小河动了真情,以吴立霁执拗的性子只怕很难对女人死心踏地。他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落难的女孩,产生的怜悯,吴立霁不想将趁人之危做得太过明显,所以才等了这么久,以为小河可以投怀送抱,那天确实是这种送上门的机会。
从语气与逻辑上讲,小河似乎更在乎是“她不是何凝脂本人”,而不是她是“吴立霁的冒牌未婚妻”,她没提吴立霁的动机,也没说起他曾两次的无耻提议,不是故意隐瞒芮雪,只是小河耻于说出口。
芮雪拉过她的手,充满了心疼,对她竟然吃了那么多苦,还能说得轻描淡写,芮雪翻转过她的手面,查看小河手上冻疮的痕迹,小河感到心颤抖:“已经好多了,现在已经只剩疤痕的影子。这个冬天,我很少下冷水,没有再坏下去。”
芮雪又看了她的耳廓,俏皮地说:“耳朵上也看不出来,庆幸未伤及你那如花似玉的美貌。”
因为有人真来心疼,小河突然特别窝心。刚来北方那年寒冷的冬天,手脚麻木,血水凝结在包手的布和袜子上,撕下时连着皮,她是怎么一个人活过来的呢?如果当时有人怜惜她,也许她就倒下,走不过来了。
她不要回到那个没有身份的何小河的身体里,她必须是“何凝脂”,这是她的贪心,她贪恋现在拥有的一切。女师大已经展开最美好的一面,接纳她,给她尊严与身份,她决不能轻易放弃,她本来就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名声害怕失去呢?别说是吴立霁的冒牌未婚妻,就是吴立霁下次再有非份的要求,她也许就接受,将自己作为祭品奉献给吴立霁,她也再所不惜。
别人将名声看得重于一切,小河却只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她害怕她还不够坚毅,她推拒到来的时间,要想方设法争取做“何凝脂”。
芮雪心疼她此时的坚强,与她相拥而互相取暖:“幸亏遇到了吴立霁,如果你一年一年虚耗在帮佣中,手脚冻伤,耳朵也破了,病中也没有人怜惜,能有什么样的未来?幸好没有毁容,如果你没有美貌,我想吴立霁也不会好心帮你,他重新塑造了你的未来,不是吗?上天不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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