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饭桌上,家里几口人都像没睡好,却又神情激动。
被逼问之下,小满涨红了脸,一口咬定:“我全听爹的。”
金夕有些忍无可忍,突然插话:“还装相!你敢说你与世永哥没有私情?你不会是私下里一直与他来往吧?”她一整夜都在捉摸这事有蹊跷。
朱组长与小满见面不过几次,每次都是大家在场,只有昨天下午他们是单独相处,这么快就有了私情,心里忿忿不平,“小满狐媚功夫了得”。
小满又委屈,又羞忿。
还是她爹帮她说话:“朱组长来龙山镇也不过几次,哪里就能私下往来呢?李致和金夕你俩倒真像是有私情的。”金夕听她爹拉出李致和她,更是气急,又气李致。
金百业也歪头看小满,越觉出她的百般好处来,他的女儿可真心漂亮,他怜爱地说:“小满确实有她好的地方,别人还真比不上,只是我们家人都习经为常,不把她当宝。真有识货的,欧阳家亲事指定要娶小满,现在朱组长也来抢亲。”
金正乐得做了一个麻将桌上翻牌的动作,笑说:“世永哥这是不是劫糊呀!”
就他爷俩高兴。
金大娘还为昨天下午在大夫人那里受的闲气心里窝火,本来为了金夕的婚事就忍了,现在小满攀上朱组长这高枝,总算让她出了一口气。她心里盘算着,如果再让欧阳家的改了口,定下金夕,两个女儿都嫁得好,也让她出了这口闲气。
听了金老板说欧阳家要定下金满月,大夫人竟然还夸了句满月:“难怪大人们都夸她文静又大方,人不跟她说话,她是从不在人面前多嘴,有一句答一句,对长辈特别恭敬,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还说:“李致不知被谁的话挑唆的,非要早点定亲,说好的明年他毕业再议婚事,如今就嚷着急猴儿似的要娶亲。”然后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家李镇长也特别喜欢小满姑娘,李镇长说‘要娶妻就娶像金家满月这样的姑娘,知书识礼,进退有度。’”
这不是明摆着表面夸奖一个,暗地贬低另一个么。
他家以为是金夕教唆李致,催他快到金家提亲的么?
金大娘想,平时大夫人与她相好全都是假的,李镇长家有什么事情,只要说一声,金大娘一定去热情帮忙,对李家的两兄妹也好的没话说,现在谈到儿女亲事,就百般刁难,平日的姐妹情义,竟然连普通邻居都不如。
金夕与李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因为孩子们间有默契,这是顺风顺水的事情,她也不强求要高攀镇长家的意思。
如果欧阳家的下定金夕,到时李致闹着要娶金夕,让李镇长倒过来求金家,这才现世报在她眼里,解了她的胸里这口鸟气。两家争取金夕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到那时就是他们金家挑选女婿,就像现在为小满挑女婿一样满满的得意,哪轮得到大夫人那里夹枪带棒。
金大娘昨天夜里已经与丈夫商量了半宿,此时催金百业说:“你抓紧吃了早饭就去县城,先找到人打听一下朱组长的家世是否属实,亚昌号洋行的张老板是南京人,不是说与朱组长父亲是旧识么?还有洋行里的卢管事,他是浦口人应该也听说过朱组长父亲的,打听一下。如果属实,你再去周知事那里,让媒人拐弯抹角去跟欧阳家说,就说金家的满月是原来外祖父母自小就定过亲事,让他家改向金夕下定。”
金老板高高兴兴地答应。
金夕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原本是她的计划,此时却全都变味儿了!虽然金大娘一再保证,并不是叫她真就嫁给欧阳羽,只是踩着欧阳家婚事垫底,好有话回李镇长家。
金正说好下午他与朱组长也要回县里办事,父子俩匆忙地就出了门。
小满被金大娘警告:“满月,你是大姑娘,娘要提醒你,以后见朱组长要躲着点儿,绝对不能单独见面,否则被人说私相授受,私定终身什么。无论如何,婚前是不能有任何亲近,听到了吗?万一——到时——说不清。中途被退婚的姑娘也有——”
小满被臊得满脸通红,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母亲说这个,幸好此时男人们都出门了只剩女人们在家。
经过这样一晚,昨天下午朱世永的话,小满反复回味,像热气吹在她脸上,晚上他一席求婚的话,沸腾了她们全家。她怎么能睡着呢?她躺在帐子里,想着每一个细节,他说的每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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