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日短夜长,不愿意早睡的晚上,金家人点一盏灯,关上堂屋的前后两道门,燃起木柴火盆起暖,一家人关起门窗来做针线,家人聚在一起说一些家常闲话,议论镇上或是附近村镇上发生的新鲜事。这时如果冷场,没什么好聊时,小满就会央求老姑妈说一些旧物故事和老黄历,老姑妈会说最多的是民间的习俗与传说,百听不厌。
老姑妈比满月的外婆小着几岁,她也说不清自己具体岁数,也许因为没有至亲的家人惦记,所以年岁与生日都不重要,她只说比河对岸的袁二爷大五岁,她靠着个记住自己的岁月。
那天老姑妈说:“你们只知道毒蛇的毒液有毒,却不知道人的唾液也非常毒。乡下人哪有城里人那么娇气,被蚊叮虫咬了,都是吐口唾沫抺在痛处,一会儿就不痒了,这叫以毒攻毒。”
“尤其是睡了一夜,早上不说话前的唾沫最毒,用来涂蚊虫叮咬的伤口最有效。据说有一个人睡到下半夜,突然一条毒蛇爬上了他的床,他迷迷糊糊地以为有蚊咬,就往手上吐了一口,用手向背后一拍,接着又睡着了。”
小满最怕听关于蛇和毒蛇的故事,她心里有鬼,但也忍不住想知道故事的发展。
“你们猜怎么着?”老姑妈还在卖关子:“第二天早上,那个人醒来,发现身旁有一条蛇,那蛇头肿得特别大,已经死了。他完全想不起来,只知道晚上自己拍了蚊子。原来呀,人嘴里含了一夜的唾沫最毒,竟然比蛇毒利害,把蛇都毒死了。”金家的娘儿们听了,都咂咂称奇。小满只觉得故事有些夸大,不信,或许那蛇并不是毒蛇,是被无意中一掌拍死。
老姑妈紧接着又讲一个有毒的故事:“老公鸡的头是不能吃,越老的公鸡头越毒。养了几年的老公鸡,鸡冠子里就攒下毒来,越老的公鸡头越毒。以前有一个人的老婆,家里的男人常年外出给人做工,很少回家,这个老婆就跟邻居好上了,怕被丈夫发现,日夜悬心。有一次丈夫做工回来,睡了一夜第二天就死了。丈夫的亲属就起疑心,报了官府来查。有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捕快,他听仟作验尸是中毒,却找不到毒物的来源。”
“原来他老婆偷偷将自家养了十年,用来打鸣的老公鸡杀,没有告诉男人,骗他吃下了鸡头,结果晚上他就死了。这个官府也拿不了罪,最后只等着天来报应吧。”
从金大娘和老姑妈的聊天中,能听出,老姑妈并不是没嫁的老孤女,听老人说她年纪轻轻时就克死了丈夫,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被夫家赶出来,才在亲戚家里帮工。
小满口无遮拦地问出,一直埋在心里的纳闷:“老姑妈,你丈夫死那么早,不会是你给煮老公鸡头毒死的吧?”
金大娘见小满这么冒失,便骂她:“小孩子没大没小,口无遮拦,跟长辈胡说什么?”又怕老姑妈伤心,安慰她,来打圆场。
只见老姑妈听了小满的问话,却笑着承认:“是哦,不然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样子又神秘。
小满对她娘的教训充耳不闻,一直在心里打鼓,一直在想老姑妈干嘛要克死丈夫呢?难道是嫌弃她丈夫不好,没有河对岸的袁二爷那么好么。小满也觉得袁二爷很好,老姑妈和袁二爷也很好。
金大娘觉得女儿满月就是个榆木疙瘩,真假话也分辨不出,而且处事不够圆滑,实在愧对做买卖家的姑娘。“这一点上,你就不如金夕,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