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皇甫瑜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却碍于力气太小,反抗不了。那士兵本就是粗鲁之人,哪里懂得怜香惜玉。野蛮的拉着皇甫瑜的头发,在地上拖行着,根本不顾她的哀嚎。那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惨不忍睹。
皇甫瑜觉得头上的发丝都被扯下来一块,额头上开始有种湿漉漉的疼痛感。在别人看来,她头顶处有一块头皮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被扯下来的头发还黏在发丝上,那鲜红的血水沿着头顶往下滚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印子。那刺目的鲜红,看着令人发憷不已。
“啊…好痛…”皇甫瑜抬起手臂,想要触碰那刺痛的头部,却没能如愿。
“叫什么叫!刚才不是挺大胆挺有本事的么?连皇上都敢辱骂,受这点儿罪也能叫喊,当真是不中用!”那士兵鄙夷的望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怜惜的又是一阵打骂。
皇甫瑜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哪里承受得住这般的折磨,很快便晕厥了过去。那士兵见她没了反应,冷哼一声,便叫来两个人,将她抬起,随便找了个监牢,扔了进去。
“哼,活该!”那士兵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兵,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问道:“头儿…就这么将她丢在这里,不会有事吧?她好歹也是。”
“是什么?”那领头的甩了手下一个白眼,说道:“你们当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么?皇上都将她贬为庶人了,身份还不如哥儿几个,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皇上听说了咱们的事情,还会嘉奖呢!”
当今圣上,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既然皇甫瑜已经被剥夺了公主的身份,那么她也就是贱命一条,根本不算个什么了。
那些小兵听了头头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到处都是爬虫和老鼠。皇甫瑜醒过来的时候,被四周的景物吓得又晕死了过去。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哭丧呢,哭什么哭?!”负责看管监牢的狱卒们不耐烦的呵斥道,觉得她打扰了他们喝酒的兴致。
皇甫瑜哽咽着,瞪大着水眸望着他们,不敢再吭声。狱卒们见她乖乖的闭了嘴,这才收回那恶狠狠地视线,继续坐下来畅饮。
“这都什么世道…公主说贬就贬了…”其中一个狱卒见到皇甫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将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另外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成王败寇,谁坐上了那龙椅,谁就有生死予夺的大权。区区一个公主算什么?先皇的那些儿子,除了年幼的九皇子,其他皇子不都是软禁的软禁,被杀的被杀?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公道可言,强者为尊,赢家永远都是正确的!”
皇甫瑜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也开始纠结。回想这两年她的所作所为,她也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二哥皇甫瑾的死,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明就已经万事俱备,可却在关键之时被皇甫临捉到机会反击,最终不得善终。而她那位宠惯后宫的母妃,也在一夕之间,被打入了冷宫,她连父皇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身为皇家的公主,她一直被娇养着,宠溺着。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她才明白,帝王之家的亲情是根本不存在的!
可惜,她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着四周那些恐怖的小虫子,还有那刺鼻的酸腐气味,皇甫瑜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就那样活活的给吓死了。
皇甫瑜的死讯传到宫里,皇甫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说了一句话。“一个平民百姓而已,死了就死了吧,也用得着拿这些小事来烦朕?”
侯英见皇上无意再开口,对那跪在地上的城门守将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这个闲工夫管这些事情,还不快退下?”
那跪在地上的人听了侯公公的话,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是,微臣告退。”
于是,一床破草席将皇甫瑜给扔到了乱葬岗,那个在京都里最为傲慢无礼的公主殿下,便了结了她年轻的生命。
长春宫
“公主节哀…”在得知了五公主的噩耗之后,福儿便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三公主皇甫姗的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皇甫瑜的死,对皇甫姗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冲击力的。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如今,便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福儿…你说本宫是不是很没出息,连唯一的妹妹都救不了…”皇甫姗痴痴地望着某处,心被揪得生疼。
“公主千万别这么说…”福儿都要忍不住哭了。她从八岁起,就在公主身边伺候,何时见过自家主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皇甫姗苦笑了笑,眼泪已经流干了。“瑜儿的仇,我一定会给她报的!”
“公主,您千万别做傻事啊!”福儿被她的言语吓了一跳,忙捂住欲惊叫出的声音。
皇甫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静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个当口做什么傻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我定叫那些欺辱咱们姐妹的人生不如死!”
他不是要将她远嫁天启么?她原本打算想个金蝉脱壳之计,去做自己的逍遥日子的。可如今,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要努力获取那大皇子的信任和宠爱,尽自己所能辅助他坐上那高位,然后借助他的势力,狠狠地报复那些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的人。
看着她狰狞的面容,福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吓得不敢再开口。
“福儿…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你放心,只要好好地为本宫办事,本宫不会亏待你的。”皇甫姗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一夕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福儿战战兢兢的应着,头却压得更低。
麒麟居
“总算是送走了那些烦人的家伙…”皇甫玄月狠狠地灌下一大壶茶之后,才仰躺在临窗的软榻上长叹,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霓裳手里正握着针线,不由得被他的举动给逗笑了。
“裳儿…过来…”皇甫玄月一只手枕在脑后,纤长的手指朝着霓裳勾了勾,姿态魅惑。
霓裳不禁面上一红,一层淡淡的红晕在面颊上绽开。“爷有什么事么,妾身这会儿忙着呢…”
皇甫玄月忽然羡慕起娇妻手里的针线来,一张嘴嘟的老高。“裳儿…”
霓裳打量了四周一眼,见几个丫头捂着嘴识趣的退了出去,面上更是火辣辣的一片,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过来。”他妖孽般的面容上,那对勾魂夺魄的眸子微微眯着,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霓裳忽然有种被生吞入腹的感觉,原本镇定的心神荡然无存,不由自主的放下手里的伙计,慢慢的朝着他靠近。飘逸的罗裙跟着那藏青色的绣花鞋的步调,掀起好看的弧度,有种别样的风情。皇甫玄月看着霓裳慢慢的靠近,心里得意之极。
不等她走近,他忽然坐起身来,一把将霓裳捉进怀里,吓得她惊呼出声。“啊…”
皇甫玄月一手捏着她尖细的下巴,一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脸上的笑容更盛。“娘子胆子怎的如此之小?难道为夫还能吃了你不成?”
霓裳心中暗忖:你本来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不?
避开他那过于灼热的眼神,霓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这妖孽的功力越来越深厚的,越是相处的久,越是会受他的牵引。在他的面前,她感觉自己的自制力愈发的薄弱,与昔日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大律师简直宛若两人。
似乎是被霓裳的表情给逗乐了,皇甫玄月幽深的眼眸微微弯成月牙状,浅笑盈盈的说道:“娘子这模样,还真是可爱的紧。为夫最喜欢看你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总是让人很有成就感,哈哈…”
“难道王爷是觉得,妾身平日里太过严肃么?”霓裳咬着牙,怒目而视。
“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的确应该严谨端庄一些。可私底下,爷还是希望裳儿能够放开一些,我喜欢你最真实的一面。”
像小猫一样,时而温顺,时而挥舞着爪子的一面,他在心里补充着。
霓裳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于是定了定神,问道:“皇上怎的会突然改变主意,让三公主代嫁?和亲的,不该是五公主么?”
“换谁不都一样么?”皇甫玄月挑眉,觉得两者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那倒是…不过妾身以为,三公主虽看似温婉,但却是个心机深沉的。当年,她可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高贵公主,可在淑贵妃打入冷宫,姜氏一族被彻底打压下去之后,她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貌似不打眼,但却过得比五公主舒心,不是么?”
“她的确能隐忍,不过也翻不出什么浪来。”皇甫玄月不屑的说道。
“以前,她是翻不出手掌心去。可一旦她嫁给了天启的皇子,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倒是不得不防了…”霓裳在得知三公主的反应之后,心里隐隐担心着。
一个公主能够隐忍到这份儿上,怕是别有用心。
皇甫玄月蹙了蹙眉,瞬间便知道了霓裳的心思。“就算她嫁的是天启的皇子,可天启国内的局势也很复杂。大皇子虽然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争夺者,可论实力,还是比不上三皇子和五皇子的。皇甫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力王狂澜,将大皇子推上那个位置。她的那点儿小聪明,还不足以成就大事。跟娘子你比起来,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单从一些细微的事情,霓裳便能想到这么多,他这个做夫君的也引以为荣啊!
霓裳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道:“哪有这样夸人的…”
“娘子聪明绝顶,为夫爱怎么夸就怎么夸!”皇甫玄月霸气的宣告着,忍不住在她殷红的小嘴儿上轻啄两口。
霓裳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小嘴,又羞又怒。
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脸皮已经厚到无法丈量的地步了么?无赖就是无赖,哪里像她,动不动就脸红。
看着她嘟着嘴的娇俏模样,皇甫玄月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个侧身,将她拦腰抱起,径直走向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