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就咬牙切齿,似乎有着深仇大恨一样。霓裳知道大宅门里头的勾心斗角是在所难免的,而姑父这般不顾嫡庶尊卑,硬是让嫡母带着庶女回娘家,这做法实在是太过了。
“表姐何必动怒,不过一个庶出之女,不值得。”霓裳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开解道。
“我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变了…他以前很疼我和弟弟的…可是自从那个贱女人进了门之后,爹爹的注意力就全部在那个女人和她所生的贱种身上了…”楚柔姈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苦闷一朝得到了释放,便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霓裳是个了解自己的知心人。尽管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就是觉得她是值得信赖的。
霓裳揽着她的肩膀,安抚道:“表姐,姑父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智,他不会永远这么糊涂下去的。姑母毕竟是他的发妻,不是那些低贱的女子可以相比的。姑母作风是强势了一些,但也只有这种强势,才能当得起忠烈侯府的家。一旦姑父醒悟过来,便会知道,他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心日子,都是姑母辛苦支撑的,他会感动的。”
“娘亲心里也苦,我是知道的。每每看见爹爹流连在那女人的屋子里,她总是背地里暗暗垂泪。可惜外人都能看清楚的事实,爹爹却一再的执迷不悟,追求的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呵呵…才纵容得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跟我比肩而立,实在是可笑之极…”楚柔姈伏在霓裳的肩上,尽情的流泪。
“表姐快些将泪擦干,可别让人小瞧了去。”霓裳拿起手里的帕子,替她拭干了泪,拉起她往人多的地方而去。
她们躲在这里许久,怕是又会给那楚柔溪一个借口,说她招待不周了。果然,她们才离开一会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难以入耳的咒骂声。“真是岂有此理!有她这样的待客之道吗?居然放着我们不管,自己一个人溜了。”
“溪儿,这里可不是忠烈侯府,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长身而立的男子眉宇间带着淡淡的鄙夷,冷冷的说道。
楚柔溪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你凭什么管我?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继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侯府的嫡长孙了!”
男子神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好修养的保持了沉默,没有当众发怒。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父亲从族里过继的儿子并非亲生,故而他一直很自卑,拼命努力做到最好,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但这么多年来,他积极地付出,年纪轻轻就有了功名在身,却依旧被人明里暗里的贬斥,受尽了冷眼。而这个堂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人前提起他的身世,当真是让人备受羞辱。
见他不说话,楚柔溪更是变本加厉的嘲讽起来。“你以为母亲带你来,是为了给你说门好亲事?哈哈,笑死人了!母亲才不会那么傻,将堂堂侯府的嫡长女自己的亲外甥许配给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嫡长孙呢。若不是楚凌羽病的爬不起来,哪里用得着你来代替相看。你还是乖乖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努力的去讨好巴结君霓裳,早日帮楚凌羽娶个新娘回去冲喜吧!”
霓裳脚下的步子一凝,呼吸也变得不畅起来。原来,姑母这回急着回娘家,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竟然让她去一个病秧子冲喜?真是太可笑了!难怪她给的见面礼会那么重,难怪她大过年的还要来回奔波。她可是她的亲外甥女啊,她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霓儿…你不要生气,娘亲也是没有办法…”见事情被戳穿了,楚柔姈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她挺喜欢霓裳这个表妹的,若是能够亲上加亲,让她做了自己的弟妹,那也是不错的。可是想到弟弟那柔弱的身躯,她又有些不忍。若是霓裳嫁过去之后,弟弟的病情并没有好转,那么她岂不是要做一辈子寡妇?
想到这里,她开始暗暗后悔跟着母亲一起来锦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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