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怪的兵器?我立刻道:“那这岂不是很清楚了?去的一定是燕门人啊。”
二师兄紧皱着眉头,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听说那群黑衣人都是蒙着面去的,那必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既然蒙面,又为何要用如此明显的兵器?这不是自报家门吗?”
我也不禁有些茫然:“但除了燕门人,还能是谁?现在与我们家为敌的,便只有燕门啊。”
二师兄紧紧抿着双唇,极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整张面孔仿佛是张青石雕成的巨门,背后藏着无尽的秘密隐思,却被严丝合缝的门紧紧锁在了里面。
半晌,他微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段日子武林乱象频出,混不似近年来安逸平静的模样。都说花无百日红,这般安逸的景象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孝娴,你一定要对身边的人小心提防,哪怕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要放松戒备。”
我一向觉得他这人有些过于小心谨慎、草木皆兵了,若是这话他在几个月前跟我讲,我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此时他的话说完,我的脑中却忽地想起了那深夜林间交错的横尸、临江阁人群中百态的人面、纷杂却又听不清细节的呢喃低语……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我来唐门前,师父又让我带话给你,”二师兄低声道,“让你好好练武,和唐关城好好过日子,少惹是生非。却没想到——不,应该算意料之中吧——你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说着,他拿起我的手给我换药。我不禁疼得一激灵,下意识地一缩,却被他按住了。我一抬头,却正好落入他一双黑不见底的双目,如月色最微弱之时的夜幕,正无声地笼罩着我。
“疼吗?”他看着我,“为何要徒手去拿那块石头?”
我的手指痉挛般地一颤——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沉默半晌,我终于低声道:“我知道你和爹爹想让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我身边的这些人,无一不对我有情有义,我又怎能对他们袖手旁观?公子酉他从未嫌弃我的外族身份,细心教导于我,当时他落入危难,我怎么能不为他走这一遭?而临江阁里那些人,都是普普通通、想学武艺的好人,却落得这般下场,我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我可能只是被烫了一下,但却能换来他们完全不同的一生……师兄,我必须得伸这个手。”
二师兄看着我,默然不语,
我也回望着他:“我、我觉得这不是什么武林大义——没那么高深无私……要是今天有个陌生人落难了,我可能不会帮他……只是这些人不同,他们都是在我身边、活生生的人,我做不到每天只操心着自己的事情,对他们冷眼旁观……师兄,我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那双漆黑的眼睛中,渐渐起了些许的波澜,像是一阵疾风吹过了无边的夜色。半晌,他终于低头不再看我,给我手心的纱布系上了一个结,叹道:“你可真是容易被人利用的性格。”
我无语。却听他舒了口气,忽然兀自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算了,我早就知道……不说这些了。只是没想到,你能独自打败临江阁的掌门,武功进步了不少。最近在修习什么心法?”
我摆摆手,“那临江阁的掌门,就是个每日嗑药的花架子。”
但当下还是将公子酉教给我的心法与二师兄说了一遍。
二师兄似听得格外仔细,中途还打断我问了几个细节。要不是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几乎要以为他想从唐门偷师了。末了,他听罢之后,细思片刻点了点头,“唐门心法百变莫测,虽都是修气,但品类繁杂。既然公子酉说这套心法最适合你,而你又的确精进不少,便跟着他好好修习吧。”
我点了点头。
他拿着换好的药起身,又将我的帐子放了下来,“这段日子你受了不少惊,可能近期武林大会也少不得你出面作证。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我会留下来陪你,看着你精神好些了才能有精力应付后面的事情。”
我见他要走,赶紧一探身子问道:“那个——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位,燕门姓平的师兄怎么样了?”
二师兄一愣,脸色顿时一冷,“你问他做什么。”
我本来就是平常一问,被他这么一逼,脑子里却忽地闪过了一句——
……
“你师兄的问题,你还没答他呢。别出事。”
……
二师兄的脸色更冷,“你脸红什么。”
我顿时一怒,恼道:“太热了!拉什么帘子,闷也闷死了。”
二师兄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拉帘子的手,转身道:“好好休息你的,别人的事情,少操心。刚叮嘱你要谨慎提防其他人,特别是燕门的,转头又被你忘在了脑袋后面。”
我气结,瞪着他的背影,狠狠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