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担心,唐家很多侍卫都跟着仲林兄呢,他定然无碍。”唐胖子安慰我。
我呆呆坐在晃动的车马中,心绪乱成一团,听他这么说顿时怒道:“他受了伤!怎么会无碍!唐门这么多人都在,凭什么让他去引开燕门?”
唐胖子委屈道:“是仲林兄自己……算了算了,别提这个了。你现在好些了么?可还难受?”
我的心头燥热就堪堪压制在胸口之处,几乎一个深呼吸便又要喷出一口热血。但当下又不愿示弱,便闭目道:“没事儿。”
“唉没想到小叔叔一走就出了这事儿,他要是在该多好……”
反正在他眼中公子酉便是定海神针。我听得烦躁,咬牙道:“要是二师兄出了什么事儿……我让你陪葬。”
唐胖子一激灵,顿时不敢吭声了。
马车疾驰,车帘外是凌乱的马蹄和人声,气氛紧绷到极点。走了约一盏茶时候,我忍不住问道:“究竟还有多远?”
“马上到了。”唐胖子紧张地透过车帘往外望,“距离方才客栈不愿有一个隐蔽的小码头,是我们外宗的岗哨,很安全。接下来我们顺着水路走,进入了济安江河道应该就没事了。”
济安江贯通中原和南部地带,是水路南北通行的必经之路。但水域曲折扭拐,不如陆路笔直,若走水路到唐门免不了要花费一倍以上的时间。
我不禁道:“此处都进入你们唐门地界了。为何还要避开官道走水路?燕门人在你们的地界上这么撒野,都没有门内弟子前来接应么?”
他怔了下,回头看我竟苦笑了下,“来接应……呵。”
我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一停外面有人低声禀报,“少爷,到地方了。”
唐胖子应了一声,伸手搀起我。我已经好多,甩开他自己跳下了车。入目却见四野漆黑,月色也十分朦胧,这不知是哪个荒郊野外,放眼隐约可见一眼望不尽的芦苇田,耳边能听到窸窣的流水声。唐家人举着火把一晃,我果见芦苇丛中泊了几条遮着黑布的小船。但那数量,远不够这么多人挤下。
此时一唐门仆役快步上前,冲我们低声道:“少爷夫人,事出仓促咱们的船只不够。夫人的随嫁物品恐怕要搁置在这里了,人员也要精简,然后请火速上船。”
这人我在唐门队伍中曾见过很多次,都是随行在唐胖子近前,应该地位不低。此时听他这么说,唐胖子立刻连连点头,“是了。那你便挑一挑人,我们赶紧离开此处。”
我回头看,却见爹爹和阿姊精心为我搭理的行装便被随意扔在了草垛之中,不禁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唐胖子一把拉入了船内。
片刻之后,小船从岸边推出,悄无声息得划入了芦苇丛。船舱内,唐胖子在桌边坐下,看上去似乎十分焦虑不安。那仆役来到唐胖子身边,哑声安慰,“表少爷不用太过焦虑……这些早在公子预料之中。”
“可是……唉。”唐胖子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万万没想到,内宗里竟有人真的下得了这个手……那帮大师父们毕竟都是看着小叔叔长大的……唉,真的是……”
那仆役闭了嘴,似乎不愿意议论主人的是非。我坐在一边,心里打鼓——内宗?听这意思,内宗外宗相杠竟已到了这般地步?我心里顿时一阵恶心和烦躁,暗自打定主意以后要离这些争端远远的,免得被搅进什么是非里把命都搭上。
唐胖子还在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挑在这个节骨眼?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他话还没说话,我便忽然听到空气中一个轻微的“啵”声,仿佛是弹子脱壳时与空气发出的摩擦。一阵寒意猛地涌上心头,我张嘴叫出了一个惊恐的颤音,但却已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一切都在缓缓放慢,那道劲风先是奔着那仆役而去,但却见他仿若背后长眼一般侧身一避,便将毫无防备的唐胖子暴露在空气之中。
唐胖子上一秒还在说话,只来得及微微一侧头,稍稍睁大眼睛,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右肩便已留下了一个钱币大小的空洞。他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咣当一声撞上船舱,鲜血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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