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利索爬起身,收拾纷乱的家,嘴里咒骂不已。
“你又该去看病了!你病越来越重了!”
“亲爱的妈妈,不用我帮忙吗?”
“滚!”
“好的,妈妈。我去看病了。”比尔芬奇非常听妈妈的话,顺从离开家去找精神医生。
比尔芬奇在其他侏儒看起来,生活在天堂。有房子,有工作,有收入。
但比尔芬奇依旧在底层。比如现在要看精神医生,只能来福利署当地机构,找公立地免费精神医生。
这足够让其他侏儒羡慕了,他们死路上都没人埋。免费的医生?没有这种好事。
这个房间非常空旷,设施更为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中年妇女穿着白大褂坐在桌子后面,就是医生。
比尔芬奇坐在桌子前,不停地倾诉最近的苦恼。鼻涕眼泪糊住他的面孔,他掏出手绢擦拭干净。
突然对一直默不作声,做笔记的医生发起火来。
“医生,你一直没听我说什么是吗?对不对!医生!”
女医生没有被他发火吓到,张口劝慰他说:
“比尔芬奇,你压力太大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上次我让你吃的药,不要停,继续吃下去。那药能缓解你的痛苦。”
“我背过了,医生!我背过了。每次来你都是这套说词,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女医生合上她的笔记本。
“比尔芬奇,我要告诉你件事情。你下次来就看不到我了。
最近城市的财务出现问题,我的岗位被裁掉了。也就是说我失业了。”
女医生拿起笔记本走出房间,只剩下比尔芬奇气呼呼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抽泣。
“比尔芬奇!”
房门外恰好有个男性雇员走过。“我正要找你呢。有一大堆文件你没有签署,去我柜台上签署一下。”
比尔芬奇擦拭面孔上的泪痕和鼻涕,没有动身。
那个男人皱起眉头,“比尔芬奇,你老往这个空房间跑做什么。一直自言自语地,别人还都以为你是精神病呢。你难道不知道,半年前这个房间就废弃了吗?医生没告诉你她不会来上班了吗?”
比尔芬奇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告诉了。她刚才临走时告诉我了。”
“过来签字!”
替他,踢他,踢踏。
比尔芬奇不合脚的大皮鞋踢在硬硬的地面瓷砖上发出清脆响声。
比尔芬奇站在柜台前面,男雇员拿出他在福利署厚厚一沓材料。丛中翻出一些没有签名的纸张,递给比尔芬奇。
比尔芬奇签署自己的名字,但仔细阅读面前的纸张后,他将所有的纸张拿在手里,不签署也不还给男雇员。
“这些文件都是错的。我不会将它们还给你,除非你注明这些文件是错的,必须作废。”
“哪里错了!”雇员诧异。如果弄错了,他会被处分的。轻则罚款,重则丢掉这个工作。
“我不是单身。我一直和我的妻子,我的儿子,还有我的母亲生活在一起。
不信你可以去化工厂宿舍调查。我们就挤在化工厂提供给我的免费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