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们择了临窗雅桌落座下來。女生文学要了一壶茉莉花茶。
“徐公子。”白卯奴筛一杯茶递于徐宣赞。启樱桃口、露榴子牙。婉转着声腔。“这一路。公子吃苦了。”
“先别说这样的话。”此时徐宣赞也有了几分恢复理智。虽心下依旧念念不离那个婚约。可诸多疑惑还是不能不问明白。“白姑娘。你……你可是鬼怪。”嗫嚅半晌。还是卯足一口气问了出來。
白卯奴与青青相视一眼。俄顷又面向徐宣赞。眉梢眼角尽是楚楚哀怨:“苍天在上。我怎的是鬼怪。相视有形、对日有影……奈何张官人早早逝去。留下我一个望门寡。似这般的被人欺负。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语尽一拂罗袖。微偏过面靥。眸中似有水雾。
青青自是急忙去安慰自家姐姐。
徐宣赞看在眼里。心下沒防备的一疼。涩涩抽抽。原欲罢不能要去赔不是。又念起那团团疑云。只得竭力按捺住。复又稳声:“姑娘切勿多想。我只是……有些许疑惑。万望体谅。”
说话间卯奴已经止了青青。重新转过面來:“也是人之常情。公子直说便是。”口吻淡若莲花。偏生一股漠漠冰冰的气质。实在可人非常。
徐宣赞顿了一下。竟被做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只好低了头不去看她:“为白姑娘给我的那锭大银子。如此如此。叫我吃了这场官司……。”嗫嚅依旧。“是有些疑惑的。”
卯奴又是一声百转千回的叹。媚声软软:“原是先夫张官人做聘时留下的银子。我转赠你也是一番好意。却不知竟是那般來的。”语尽眸色一黯。似是悔之不迭。
“原來如此。”徐宣赞微抬目。想了一下又问。“为何当日我姐夫领着一帮做公的捉你时。白府前都是尘土和垃圾。登上什么鼓楼还是角楼的……原本还有人。后來帐子里一响。就再不见了人。”
不待卯奴开言。这边青青已耐不住性子的嘟了嘟嘴:“我和姐姐上街去看婚礼需用的红烛、锦被等。谁想竟听说你为这银子的事被捉了去。我怕你说出我们。捉我们去衙门过堂可怎么好。女生文学姐姐虽与那张官人沒有实的。名义到底也是寡妇。太羞人不好看了。就……”尾音长长一拖。
卯奴恰到好处的接口徐徐:“我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妹妹去往华藏寺前。姨娘家躲了。”略停须臾。“临行前担了垃圾、尘土堆在门前和院落里各处。把那些不干净的银子安在床上。又央求邻舍为我们说谎。”
这一番话解释下來。不清明之处可谓一一都梳理清明了。
不待徐宣赞从思量中缓过神绪。这边白卯奴忽然站起身子:“我听闻你被发配在这里。便带了些盘缠搭船來寻。就怕公子把我想不清白。如今只为分辨是非而來。个中曲折全都说明白了。原是我与公子前生沒有夫妻之分。我这便走。”
“啊。”徐宣赞听得这话儿猛一激灵。忙也猝地站起身來。“姑娘这就走了。”
“姐姐……”只见青青凑到卯奴身边。敛了眉目言辞切切。“当初已经许嫁徐公子。却又回去。你看这……”
卯奴拂落了青青覆在小臂上的手。只是侧眸。随口便道:“这话说得真真羞煞了人。终不成奴家沒人要。”语尽不再多话。抬莲步绕过小几便往茶舍外走。
“白姑娘。”忽听身后徐宣赞急急言声。
卯奴足步微定。心中窃喜。却依旧佯作出奈若何状。复又抬步欲走。
徐宣赞见状。慌得追身上來。又怕惹恼了白姑娘而沒敢追到她前面:“白姑娘且听我一言。听完再走不迟。”就隔着一段距离。对着她的背影煞是难耐。
茶舍一时陷入沉寂。
只因徐宣赞诚然是急了。这句话出口时声音极高。茶舍中寥寥几位茶客不约而同的止住声息。齐齐往这边看了过來。
须臾忖量。白卯奴展眉转身。就站在原地对着徐宣赞施施然一低头:“公子请讲。”
仿佛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在眼前。一种怅然若失顷刻溢满了不大的心房。再顾不得诸多男女忌讳。徐宣赞眉头一皱。抬步紧跑到卯奴身前与她面对面。
不知是因为短短几步路跑得太急、还是心绪太急给做弄的。他竟气喘如牛。清秀净面也染了薄薄潮红:“白姑娘若是走了。不妨把我的魂魄也一起带走吧……”开言只有这一句话。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落在耳里就生了根般的。极其清晰。
白卯奴一定。一颗心忽的有如被暖春温阳融化的千堆雪:“徐公子……”舌尖抵着犀齿一碰触。潺潺柔吐。
徐宣赞已抬手向前。一把握住卯奴的兔白琉璃腕。
黄白掺金的晨光筛在二人面上。恍若绰约的珠玉……桑田沧海、万千旖旎。在这一瞬顿化成雨后虹般的温柔。
一池清音。就此。被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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