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里熏着火盆,撩人的暖意较之殿外那层风雪严寒,简直两处天地。
斜帘一道半空里隔绝下来,帘幕是极雅的,淡玉色的底子、描绘黛青牡丹。宇坤浅瞥了那帘幕一眼,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的感官错觉,便迂回在心里了。
王在幻兮的搀扶下,重新躺回了榻上,
见他进来,软榻上的王者竭力侧身,眉头紧锁、问的焦虑:“方才委屈你了……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到太医署看过了么?疼的打紧不打紧?”柔黛承受的那一剑分明是贴着心脏刺过去的,伤的极重,分明憔悴枯槁的比那冬日里的白玫瑰还要脆弱不堪。可他拼力张唇,吐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对宇坤的问询,还是这一连串的不迭问询。
被触动了:“陛下……”宇坤什么也说不出,千言万语闷堵在胸口,一步跪倒,眼泪也在这一瞬里夺眶而出,“小臣一时不察,竟累及陛下经受这般苦楚!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什么话?”虚弱的王皱了眉头打断他,唇畔挂着温温的笑,“你看,我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呢。这不是……好好的么。”他将险些没禁住的**平复。
这个笑容太勉强。所有人都知道,王是在安慰宇坤。
“陛下……”宇坤咬紧牙关低下头去,纵是百般抑制,依旧已泣不成声。
猛然感知到了宇坤的变化,柔黛一股急切蓄在心里,忙拖着才止住血的身子不管不顾挣着起来。
宇坤抬目见状,忙欲制止。柔黛已经温柔的抚摸上了宇坤的面颊:“你怎么哭了,我没事儿……你在外面跪了几个时辰么?外面可落着雪呢……”他眉头未展,因为病态的拿捏而声音很低,开始呢喃絮叨,“你这个傻瓜……以后不许跪着,无论怎样都不许跪着……”
此时的王着一件玄纹玉色宽舒长袍,乌发散在绡玉一样泛着银波的双肩,薄唇愈浅、面色枯槁,却美丽魅惑的有若一个轻飘飘的午夜精灵。
幻兮立在一旁凝目良久,姣好的黛眉不觉微蹙。王太美丽,是那种提炼于阴柔邪魅中的上乘的美,美的仿佛夺天造势的汇集了造化神祗的全部彩头,甚至根本不似一个男子,更像是一个天地自然、鬼斧神工,精心倾力雕琢下的……女人!
这个念头疏忽一闪,她没防倒吸了口凉气。
是的,无论这副皮囊、还是那怜惜宠溺温存无限的款款姿态,都那么那么像,像极了!
袅袅熏香蒸腾起来,把这天堂般静好的大殿笼进朦胧梦寐。
帘幕一头,幻兮不动声色的往软榻前凑近几步,玉指慢抬,一双凝着华彩水润的凤眸透过半卷疏帘,默不作声的窥看着里面暧昧叠生的一幕。
须臾恍神,一张花靥沉淀秋水,灵眸忽然变得黯然,竟仿似写了许多无奈。
太莫名的无奈。却诚然不知在无奈些什么;不知这无奈,为得又是谁……
“王后?”感知到了幻兮的目光,王侧首唤她。
“嗯。”幻兮立时掩住情态,巧笑盈盈颔首一应,款步迎前,“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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