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当时的法律,也不是很健全,这方面规定没有定性得很明确。
最后只是收回了他们的收养权,然后单位作出罚款决定,就当是惩罚了。”
题安瞪大眼睛:“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是啊,没办法,这类案件收集证据很困难。
而且当事人是十岁的孩子,有很多证词前后也不一致。
只能作罢。
记得我当时和你说了一样的话。”老周拍拍题安的肩膀。
“恶魔没有得到与罪行相应的惩罚,是对受害人的再一次伤害。”题安问,“那孩子后来呢?”
“孩子年纪太小,只有十三岁,就只能再送回孤儿院。
后来我还去孤儿院看过两次她。
大概是过了一年,听孤儿院的老师说,她被一个单亲妈妈收养了。
这个单亲妈妈是中学老师,丈夫和女儿死于车祸,经济条件和教育程度,都符合领养条件。
新的养母供她读书,学钢琴,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从老周家里出来,题安开车,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老周的话。
十岁,题安回想起了自己的十岁。
是每天厨房里,妈妈做饭飘出的香味。
是老爸从身后,突然拿出的礼物。
是和同学们踢球打闹的夏天,还有冒着气泡的橘子汽水。
十岁自己的烦恼,不过是,今天打球输了,明天放学爸爸来接晚了,或是哪天自己养的小鸟飞走了。
可是,还有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些不被祝福,不被上天眷顾的孩子,颤颤巍巍提心吊胆地活着,等待命运的分配。
他们没有错,他们只是不小心来到了这个世界。
题安从北城支行回到队里。
肖鸣低声示意题安,“程净的母亲,来接程净回家了,人家已经开好了各项证明,证明程净有心理方面的疾病。”
程净养母叫程蕙,四十左右年纪,彬彬有礼谦逊儒雅,穿着朴素淡雅,是知识分子的气质。
程蕙微微欠身抱歉地说:“十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家小净,三年前在医院确诊妄想症,俗称为癔症。
发病的时候,会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题安看了看病历,抬头问她:“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我的意思是,她会凭空想出来一件事,然后自己以为是真的吗?”
程蕙担忧地点点头,“是的,不久前有天晚上,我进小净房间给她送牛奶。
我看到她站在阳台上的角落自言自语。
走近了一听,吓得我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她看着窗外说:‘你怎么来了?’”
“能确定窗外真的没有人吗?”
程蕙肯定地说:“我家住二十楼,阳台外不可能有人。”
程蕙顿了顿:“小净是个可怜的孩子。
在我领养她的时候,听孤儿院的人说,她在上一家收养她的家庭,受过一些伤害和虐待。
可能就是那时,小净的精神受到了刺激。”
题安问她:“那是什么原因,让您决定收养她的呢?”
程蕙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时,躲在孤儿院老师背后的小净,怯生生地喊了我一句‘妈妈’。
我一下想起了过世的女儿,抱着小净泣不成声,毫不犹豫地收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