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的楼船沿句溪水北上,经溧水河向东到溧阳。只因船上缺医少药,秦萱走走停停,采买治伤药材。溧阳市镇繁华,尤以茶叶闻名。秦萱下令在溧阳停泊两日,将所需一干物事全采买齐全。秦柯以前并为来过溧阳,却因受伤无法下船活动。秦萱延请名医上船为他诊治。两日之后,才又上路前行。
楼船经阳羡溪过宜兴,在宜兴却没有再停留。秦萱却不知道,若是她在此停留几日便能与韩平相遇了。楼船一路进入太湖,沿北岸缓缓而行。
经过一段时日疗养,秦柯身子渐渐康复,虽说伤后还有些虚弱,但已无大碍。秦萱看他无恙,便才下令全速前进。
楼船行了两日,过无锡向南,到达苏州地界。如此又向南走了半日,折进一条小河,天色将晚时驶进一个庄子。此地地处偏僻,乃是一个小市镇。
秦萱前往玄空山时因心里着急,只花了半月功夫便到。回来却足足走了一月时间。
秦萱夫家柳氏曾祖祖籍便在苏州,原是苏州名门,老来急流勇退,归隐田园,便在寻了此处购置田地,修建庄园。此地背山面水,风水极好。柳氏举族迁到这里,经过几代人经营,原来的不毛之地竟成了有几百户人家的镇子。
原来柳氏先祖购置了上百亩土地,交给附近的贫苦人家耕种,只收取少量粮租。如此过了几年,附近的人家听闻柳家乐善好施,造福乡里,便迁来此处繁衍生息。起初太湖水寇横行,柳家召集附近渔家,组织训练,将来往劫掠的水寇一一制服,保得一方安宁。方圆数十里感于柳家的恩德,便唯柳家马首是瞻,自觉听从调遣。
楼船靠近码头,几名健壮武夫跳入齐腰水中,拉起纤绳,将船缓缓靠岸,船上两人架好两块跳板,又在其上铺上厚重木板,令其稳如平地。
码头岸边,一名长衫男子带着随从早已在等候,周围看热闹的男女老少莫不识得这便是如今的柳家少庄主柳恒。
柳恒便是秦萱的丈夫,如今不过二十六、七岁,英俊儒雅,风度翩翩,身形瘦削.,全然一个文弱书生模样。其母在他十多岁时去世,其父柳崇两年前也得病去了,只留下他和一个妹妹。柳崇的几个兄弟早年均死于一场动乱,没有留下子嗣。所以如今柳家只剩柳恒一人担当起整个山庄的重任。
秦萱率先下船,而后是秦柯,由梅香绿萍扶着。福伯跟在几人身后,打点一切。
秦萱上了岸,柳恒便拉住她的手,说道:“路上还好么?”言语中满含柔情。
秦萱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先不忙说别的,我给你介绍。”说着侧身将秦柯让到前面,说道:“这便是我的弟弟秦柯了。”转身对秦柯说道:“秦柯,这是你的姊夫柳恒。”
秦柯忙见礼道:“姊夫好。”
柳恒一把扶住他,笑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这次你姊姊去玄空山寻你,总算好事多磨,将你找到了。这十几年来,我见她今天笑得最开心呢。”
众人都笑了,秦萱却脸一红,嗔道:“乱说什么!”
柳恒道:“大家都饿了吧,我早已安排了饭菜,咱们快回庄吧,我来为秦柯接风。”
一行人簇拥着向北而去。走不多远,远远可见山脚下一座庄园,其间白墙黑瓦,山水亭台。众人走到大门,只见门楣上一块牌匾,上书“万物归藏”四个大字。
秦柯不禁说道:“庄名归藏,好大的气魄啊!”
柳恒笑道:“这个以后慢慢说。”说着引着他向庄里走去。
秦柯一路走来,只见山庄各处假山奇石,名花异草,移步换景,随意点缀,无一处不是独具匠心。此时阳春三月,杨柳依依,绿水环绕,生机盎然。柳恒领着秦柯一路走,一边指点各处亭台水榭,风物趣闻,他妙语连珠,秦柯只觉意犹未尽,流连忘返。
偏厅里八仙桌上早已摆上了各色菜点,都是江南特色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柳恒夫妇,秦柯还有福伯,都落了座,梅香绿萍在一旁。其余的家丁水手都赏了银钱,让他们自己喝酒去了。
秦柯平日在山上难得有如此丰盛的饭菜,反而不知如何下筷。秦萱不停给他碗里夹菜,突然对柳恒说道:“怎么没见萧萧那个疯丫头?”
柳恒笑道:“这丫头今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怕不玩够才不会回来。”
秦柯不知他们说的是谁,也没有在意。他身子还虚,所以稍稍吃了些,秦萱便让他去休息了。柳恒这两日时时与秦萱飞鸽传书,对他们行程了如指掌,早早就安排了一个院子给他居住。
梅香和绿萍带着秦柯离去,屋里便只剩三人。福伯将门关好,秦萱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对柳恒道:“恒哥,这次玄空门之事,你怎么看?”
柳恒叹了口气,道:“原本我担心你此行安全,是以早早派出几路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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