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从那之后,他就不再行脚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还配不上行脚僧,虽然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僧人都说他是对的,他斩杀了厉鬼,那是弘扬了他们心中的佛法。
这漫天的飞雪,是因为车迟百姓合该遭受此难。
虽然百姓们为了能够让天地息怒,每日都有无数人前往当初已经算是颇有名声的百灵禅寺祈福。
虽然他进入百灵禅寺之后得到了隆重的接待,当他说出自己要加入的时候,更是让老方丈亲自给他受字。
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错了,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那般的冲动,或许自己就不会如此了。
李鍪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之后,只是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很是轻松的笑容。
“太子长大了,你也会讲故事了!”
“国师曾经说的,万事万物皆有道理,不知道国师能不能告诉孤王这里面的道理,又是如何的?”
李鍪没有说话,李秋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还想要劝导他不要如此行事,让他继续保留着李家的身份。
“太子,你是先诉苦,再明理,目的是为了将某家留下,给您留下一个这么大的漏洞,何苦呢?”
“孤王不怕!”此时的李秋,仿佛第一次有了属于天狼太子真正的霸气,“孤王乃是天狼的太子,孤王也知道这朝堂之下,有多少人,有多少百姓多少官吏,多少将军,想要让国师继承大统!”
“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让太子殿下登上那宝座?”
“就此来看,真心实意之人,只有骆斌,曹青衣,庞士元和杨家罢了!”
“杨家当初差点被太子殿下覆灭了,没有想到,他们最后还是选择投靠了您,还真是有趣!”
“杨家赤胆忠心,他们
对天狼的忠心,是真的!”李秋也是颇为感慨,他现在能够在陪都许昌立足,他可是真的靠着的就是那杨家的帮助。
李鍪对于杨家祖孙三代人的忠心也是真的很佩服。
不够李鍪却也没有放弃,而是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那么陛下还有多少时间,你心中可有把握?”
李鍪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大逆不道了,不够虽然如此,但是李秋仍然是有些沉默了,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李立士是在努力的活着,这是谁都知道的一件事情,早年在许都之时,他们的这位皇帝就已经出现了撑不住的模样,他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而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还撑在那龙椅之上,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儿子再多争取一些时间,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李秋,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撑着。
而李鍪这个问题就是要将这件事情彻底的揭开,要让李秋回答不上来。
“国师的意思和心意,我等都明白,国师担心父皇若是有一天突然不幸,天狼便会出现大乱,到时候局势并非你我二人能够掌控,在此孤王可以给国师保证,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便是孤王也不会眷恋权位!”
“不仅如此!”李鍪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乃是仁君风范,自古以来仁义之君最大的特点就是太过于光明磊落了一些,若是别有用心之人,便可以利用殿下的这份儿气度。
这夺位争权之事,可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够结束的,史书上或许对于一场夺位之争之说了一句话,但是这其中的过程,不知道要死去多少性命。
而善于蛊惑人心之人,最喜欢也最善于利用的就是这种时候。”
“便是孤王自己离开,也不行么?”
“当然不行!”李鍪轻笑了起来,“在太子殿下看来,夺位或许只是几个人的事情,但是其实这件事乃是整个天狼之人的事情,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很多的人。
忠臣良将,各城城主,内侍暗卫,有心中忠义之人,有心中恶毒之人,有心中有着别样心思的人,反正人心百种千回,是算计不清的。
可是这算记不清的人心,却是难逃一个贪字,有人贪金银财富,有人贪名留青史,有人贪权势在握,有人贪这天下安定,百姓富足,总之人心乃是贪婪的。
若是有人将这夺位之事大做文章,从而逼着人们将这心中的贪婪勾引出来,那后果如何?”
李秋听完之后,半晌没有说话,他知道国师是什么意思了。
“国师是担心,有人会从中挑拨么?”
“这不是担心,这是绝对的事情!”李鍪冷笑了一声,“一品阁看似动的是那东南之境的宗门势力,其实是要在
这云中郡加上一些钉子,他一品阁的算计还真以为某家算不到么?”
“你是说宗门之乱还没有结束?”
“结束?”李鍪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这才是刚刚开始,殿下真的以为这些家伙将东南之境的那些宗门引爆,就只是为了拖住我等,不让我等掺和那九原郡和西河郡的战事?”
“难不成不是么?”
“呼延亦麾下数十万大军主力,此时尚且在剑门关之外,虽然少了那楔磁的骑兵和西河的水军精锐,但是凭良心说,攻城之战,这两方也没有什么帮助。
最重要的是,若是需要防守的话,有没有这两个势力的援兵,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单单凭着那呼延亦和数十万大军,他就足够做到将孙家之人挡在剑门关里面。
没有了剑门关大军出兵,你说,他们在害怕什么?”
“他们....”李秋脸色有些尴尬,他知道李鍪说的是对的,想要突破最后的困局,冲杀出剑门关才是。
“九原郡与我等并没有任何的接触的可能,如今九原郡之乱也是因为某家和糜臻联手所致,而西河郡如今的局面,对于我等都有些问题!
某家也是没有想到,那公瑾竟然能够做到如此一步,在往生泽站稳了脚跟,但是我们需要尽快的去支援,否则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会在转瞬之间消失不见了。
除了这个之外,夏侯元让将长生河修整完毕之后,也会让西河郡和云中郡能够通商,云中郡成为了西河郡水域的宣泄口,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就算是西河郡没有进行水道梳理,也能够得到缓解。
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我等不出兵的话,得到了几乎完整西河郡的沧澜加上半个九原郡的力量,沧澜已经是我等的大敌了。
到了这个份儿上,太子殿下,你说我等应该如何,我等应该怎么办?”
李秋张口结舌,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或者说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是他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
西河郡已经有了内应,也给了他们机会,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出兵,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祸端,这样不可。
可是抓住这次机会,那么代表的就是要同意李鍪的话,同意李鍪将自己从李家脱离出来,这样只需要有两个人背负骂名就足够了。
天狼国君李立士以及天狼国师李鍪,一个嫉贤妒能,一个大不孝,两个罪名在这个九州大陆上都是会被人唾骂一辈子的。
“国师,如此做....”
“陛下都能够承受这种责骂,又何况我等?”李鍪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伸出手将李秋手中紧紧攥着的命碟抢了回来,这一次李秋没有阻拦,没有紧紧握着。
“国师日后
有什么打算?”李秋在李鍪将命碟扔下去的那一刻还是有些犹豫,然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阿弟你是知道的,若是你背上了这大不孝的罪名,你恐怕是真的不能在朝堂之中行走了!”
“对,为官嘛,最起码也要品行端正,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不能弄得天下皆知,那样多么不好!”李鍪轻笑这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李秋的手给拍开。
“轰!”这命碟还是被扔到了火盆之中,一下子让这火盆再次燃烧了起来,那命碟也是快速的化为了灰烬。
“国师....还没有回答孤王的问题!”
“我除了是一个国师之外,也是剑门的掌门,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好的处理剑门的事物,此时也应该将剑门的事情抓起来了。”
“国师....”
“莫要叫国师了,某家的命碟烧了,若是还叫某家国师的话,那也有些太对不住这朝廷的威严了,一个大不孝之人,是不能够立足于朝堂之中的,这一点您可要记住!”
李秋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李鍪,知道自己此时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虽然你日后不是国师了,或许也不姓李了,不过好歹你也是我的弟弟,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么?”李秋将剩下的酒倒在了一起,然后放到了两个人的正中间。
“还有,现在你还是国师,你好歹也要给我留下一些治国良策才是,若是这般的离开,那也太不负责了一些。”
李鍪看着那中间的酒坛,伸出手摩挲着酒坛的外壁,然后抬起头露出来一个轻松的笑容。
“良策没有多少,商路需要两条,从水路过西河,出剑门到九原,这是必须要有的两条商路。”李鍪大口的喝了一口美酒,然后直接伸手入金盆之中不顾火烧夹出来一根木炭,在这地上比划了起来。
“这剑门关深处三岔口之地,虽然他直面的乃是沧澜之地,但是只要前行五十里,便是一条通天大道,可连接西河郡和九原郡的腹地,这也是呼延亦最为看重的地方。
但是我等不需要前进五十里,只需要三十里就足够了,三十里之后便开始出现各种小路,虽然无法大军前行,却是商人经常行进之地,只要前行三十里,便可以引得那商人前来与我等交易。
我等现在缺少辎重补给和战马牛羊,这些东西是能够帮助我云中郡快速恢复元气的东西,通过商人的互通有无,也能够快速的积累我们的底气和底蕴。
虽然我们拿回来了云中郡,此时力量也不算小,但是若是真的要继续下去,恐怕还需要他们的帮助,莫要小看商人这种见利忘义之人。
沈富随时我徒,但是你们也可以放心,他的本事在保命上也同样不小,有些事情他想要去就让
他去。
至于诸军,聂无极将军的鬼军继续在苍茫大山之中历练即可,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大战发生,西河郡的事情交给孙家处理吧,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做我们不用管。
给他们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孙家会给我们一个奇迹的,相信自己的麾下,是一个为君之人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同样,沧澜崛起已经是必不可当了,这么多年的谋划,便是某家也失了先手,最后也不过是联合糜臻给他们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局罢了。
但是日后征战,不管车迟那里再说什么,都当是废话即可,可以明面上和他们联合,但是千万不可相信他们,你一定要知道,糜臻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要觉得他现在有了崛起的机会,有了雄兵猛将,有了再次崛起的根基,还有一个孝顺的儿子糜彰在身边就是正常之人了。
糜臻这个家伙,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鍪说了这么多话,李秋也是一一都记在了心中,他知道李鍪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彻底归隐了,但是他定然是在短时间不会再出现了。
他说的这些更加的像是托孤一样,甚至于李秋此时也知道,这些话并不仅仅是告诉他如何行事,而是在告诉他,让他做好接手这个国家,接手云中郡的准备。
“宗主可有什么需要么?剑门山虽然也经常有人打扫,但是这么多次,每一次想要翻修剑门山,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天不遂人愿....”
“哈哈,或许是剑门的前辈们觉得某家当初一把火烧了剑门山有些大逆不道吧,这剑门山还是需要某家亲自前去洒扫翻修才是。”
李鍪轻笑了起来,也是感觉到有些神奇。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过想要翻修剑门山的想法,但是每一次他们想要动手,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逼得他们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来。
可是放下来之后,只要不提起这件事,那就是天下太平,这最后也成了天狼的一处笑谈,说剑门山上有着前辈们的怨气,需要有人前去化解一番才是。
“剑门之中的前辈都是我李家的长辈,他们定然能够理解您的!”
“我这里有一份图纸,是关于我剑门山山门的,设计出来很久了,麻烦太子殿下到时候将东西都给我等弄齐,然后交到剑门山下面,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了!”
说完之后,李鍪直接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来一份不知道得到了多久的山门建筑图纸,交到了李秋的手中。
里面需要的各种玉石和丹砂精矿之物,曾经的天狼没有,现在的天狼想要凑齐,却是真的不难。
“宗主放心便是了!”李秋看了一眼之后,里面并没有多么为难之物也就放
心了,“一个月之后,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剑门山山脚之处!”
“好,那某家就走了!”李鍪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留下的意思了,直接拱手告辞,然后走出了宗庙大门,立下了一地狼藉和一个满脸都是挣扎无奈之色的太子李秋。
李鍪走出宗庙,沿途所有人都对这个此时有些狼狈,有些衣冠不整的家伙躬身行礼,他们从来没有哪一次行礼行的这般的郑重。
一天之后,云中郡天狼王朝彻底的通告所有百姓。
其一,原天狼王朝国师李鍪,妄自更名换姓,深受三日鞭挞,焚烧本名命碟于宗庙,从此逐出李家宗庙之中,并犯大不孝之罪。
其二,大不孝之人李鍪,摘除其一切官职权势,免去其国师之职,不许再牵连任何朝堂政事,但仍可为剑门宗主!
其三,天狼丞相严燕乃是李鍪举荐,受李鍪牵连,免去丞相之职,但念其功劳卓越,加封太尉之职,其子严良加封卫将军。
其四,太子李秋贤良,乃有仁者之风,文武百官一起上书,正式更名为李毅秋,如李家嫡系之脉。
其五,复坞城侯蒯蒙为司徒,复太师侯震兼任司空之职,杨敢改封太子太师,其子杨震为太子少师,其孙杨德祖为太子中庶子,共同辅佐太子李毅秋。
其六,剑门弟子沈富为皇商,联合夏侯元让修整长生河有功,特许为天狼商会之首,率先进入西河郡,互通有无!
其七,剑门弟子张汤,恢复当年车迟平章府都督之职,统帅云中郡和日后天狼境内所有宗门之事,与沧澜一品阁针锋相对。
七条政令,不敢说九州大陆,至少这并州是被彻底的撼动了。
而此时的主人公李鍪,已经带着自己的师弟李浑和长老玄阴,回到了剑门山之中。
“日后我等需要起个道号么?韩龙韩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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