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两轮箭矢。
而沧澜这次带出来的骑兵也已经开始了准备,在合适的时候,他们要出击,直接将那个时候应该是准备逃窜的马家骑兵全数留在这里,就算全数留不下,马家叔侄也得留下。
冲锋的骑兵收到了箭雨的洗礼,虽然早就有所了准备,但是这种箭雨覆盖之下,他们还是损伤了不少人,同时刀盾手和长枪兵第二次的拖慢了他们的速度,而弓弩手的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的齐射也袭击了过来。
简简单单的战法,直接让马家的骑兵损失了不少人马,同时也让他们的阵营出现了松动,让他们的阵势和冲锋都受到了不少的阻力。
而这本应该是十分开心的事情,但是此时却是不一样,因为沧澜的统兵将领突然看到了马家骑兵的身后,马家叔侄的身后,竟然还有人马。
“那是什么人?”那沧澜的副将看着隐隐约约出现的人马,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盔甲和武器,但是人数却是不少,而且他们的动作,似乎也不是完全的乌合之众那么简单。
“杀!”那些人马终于和沧澜的大军撞上了,果然是人数众多,不过同样的他们的战力算不上多么的强。
这群山贼出身的家伙,的确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但是他们距离精锐那更是差的很远很远,纵然其中有着解烦军的存在也是一样,更何况,现在解烦军还在剑门关上待着呢。
看到这群人一时半会儿冲不破自己的防御,这也是让这副将感觉到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这口气还没有送完,就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冷,然后一抹冰寒的感觉出现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杀你者,甘兴霸!”
这副将的耳边传来了这个声音,然后他的脖子猛地一痛,接着他就感觉到鲜血喷洒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颤抖,无力,酸软,最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力气。
在甘兴霸得手的同时,所有的沧澜大军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诧异,然后这个时候,孙伯符带着剩下的人开始了冲锋,人还是那些人,但是当冲锋的领头羊变成了孙伯符的时候,他们就不一样了。
“杀!”孙伯符一声大吼,然后他的长枪就直接贯穿了面前士卒的身体,连人带盾直接穿透而过,将尸体甩开了之后便直接带着人马冲杀了进去。
后面是孙家的众将,而上空之中是周公瑾和鲁子敬两个人,他们大手连连挥舞,很快天空之中就出现了一个个的阵势,而鲁子敬则是在这些阵势出现之后,直接手掐法诀,让各个阵势相连。
同时鲁子敬看向了脚下的大战,直接另一只手连连晃动,那群正在奋力冲杀的将士们只感觉自己和同伴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一样,缓缓的他们之间的阵势就这么形成了。
同时凌公绩也是跃马挺枪朝着沧澜大军冲杀了进去,他没有孙伯符的勇武,但是他却是极善于见缝插针,就在这阵势之中不断的穿插,很快就打通了这沧澜的大阵,让他们顿时变得四分五裂,各自为战了起来。
孙家在百多年前和沧澜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了,对于他们那是相当的了解了,所以对于如何破阵,那也是十分的了解。
当他们停下的时候,战斗已经完全结束了,战场上面留下来的就只剩下来孙家的将士,在收拾着这地上的残肢断臂。
马家叔侄看到孙伯符来到自己的面前,也是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他们知道这群人是谁,当初自己叔侄能够逃出去,还要感谢孙家的出手帮忙。
“孙将军,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么?”马岱率先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他理所当然的要听从孙家的吩咐,但是他却是不能够将自家侄儿的性命也放上去,所以提前问问孙伯符的打算也是不错的。
“坚守剑门关,清扫这后面的车迟世家,虽然之前他们走了也就走了,但是现在他们不能走的这般轻轻松松的。”
孙伯符的话让马岱也放下心来,然后便转过身子看向了马承。
“你带着麾下的士卒前去阳城,去找你的父亲,他哪里需要人手,这里有叔父在就可以了!”马岱轻声说道,让马承离开。
对于这种事情,孙伯符也没有说什么,对于马家的骑兵,有则大好,无则也无妨,这没有什么,他们孙家的人足够应付现在的局面了,马承这个家伙,去找马孟起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对大家都有好处。
马成海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叔父的眼神也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兜转马头,直接带着马家麾下的骑兵朝着阳城而去。
孙伯符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了清扫后方,他要将所有能够堵住的人全都堵在这里,然后让这群自己将全部身家拿出来的世家所有的财富都掠夺走。
至于孙家为何要这么做,在剑门关外的某处小山头上,一群人也在这般的讨论着。
“阁下,便是那位国师大人?”小小的山丘之上,一套小小的桌椅,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两盏清茶,然后两个小板凳就放在了桌案面前。
其中一个小板凳上面坐着的就是失踪了许久的车迟太上皇糜臻,而另一个小板凳上面,坐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天狼国国师李鍪。
“我现在是该叫您陛下,还是....”
“一介丧家之犬罢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你想要叫什么就叫什么,没关系!”糜臻摆了摆手,随手将桌案上面的清茶拿了起来,慢慢的抿了起来。
“陛下这般说才是有些拿某家当外人呢,连句实话都没有,您这让某家怎么说?”
“国师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不要脸了,您和朕...和老夫有个屁的关系,什么时候咱们成了自己人?”糜臻嗤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李鍪表示出来了自己满脸的不屑。
李鍪听到糜臻的话倒也不觉得羞愧或者不好意思,也是将面前的茶盏拿起来,和糜臻一样,慢慢的品尝起来,他们的身边几乎全都是糜家的势力了。
很多熟人,四大太监在整个车迟政变之中除了秉笔太监和闻香大监两个人出面说了几句话之外,剩下的两个人一言不发,但是他们四个此时都在糜臻的背后,保护着糜臻。
除了四大监之外,还有断了一条手臂的曾经车迟天帅林天驰,已经同样是重伤逃遁,现在还脸色苍白的夏侯休两个人。
除了这六个人之外,户部尚书这个帮助司马防恨不得掠尽车迟所有之民间百姓财富的老家伙此时也在这里,看这模样似乎他和糜臻的关系也是非同寻常的。
这周围除了这些人之外,便只剩下李鍪带过来的师弟了,天狼鄢陵候李章之子,李浑。
此时李浑也已经冲到了金丹之期,手中拿着一根上黑下白的混铜杖,正是他已经祭炼成为自己本命兵器的无常杖。
在外面就都是一群身披黑斗篷的士卒,这些人就是糜臻手中的暗卫了,也是他们将糜臻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皇宫之中带了出来,从剑门关穿了过去,然后来到这座无名小山之上。
两个人很快就将茶盏里面的茶水喝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糜臻阻止了闻香大监的倒茶,不过也没有表达出自己想要送客的意思。
反而是李鍪看到这一幕之后,露出了一个清爽的笑容,然后从怀中取出来一张地图,直接摆在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并州疆域图,这玩意你从哪里弄出来的?”糜臻地下眼眸看来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同时冷哼了一声,“看来国师手中的好东西,倒是真的不少!”
“这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陛下手中才是有着真正的好东西呢,日后希望还有机会能够看到陛下的手段!”李鍪轻笑着说道,然后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中间的并州疆域图。
“云中郡此时已经是我天狼的囊中之物了,剑门关此时应该也落入了孙家的手中,到了那个时候,有孙家在剑门关守着,只要我等恢复了元气之后,便能够出兵了。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沧澜的吞并应该也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鍪将自己的手指移动到了云中郡和九原郡交接之地,也就是剑门关的位置。
“除了剑门关,就能够正是进入九原郡,同时也可以分兵直接扑向天盛王国所在的西河郡,也可以直接扑向九原郡的深处楔磁王国。”
糜臻虽然面无表情,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听的十分的认真。
“陛下对某家刚刚说的话,可有什么问题?”李鍪说完那些之后,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糜臻,还一脸的询问模样。
“老夫不过就是一丧家之犬,听你夸耀也就罢了,怎么还非要老夫附和你两句不成么?”糜臻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闭目养神了起来。
李鍪也不见怪,而是继续将手放到了面前的并州疆域图上。
“呼延亦虽然进取不足,但是他防守却是绰绰有余了,天狼想要冲破呼延亦的防御,真正的开始分头作战终归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的,而且这个过程之中,楔磁和天盛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或者说,陛下和某家应该是都清楚的,沧澜之所以会组建这么一只联军,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车迟的难以抵抗,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这般做,才能够用最小的代价将九原郡和西河郡都拿到自己的手中罢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糜臻,直到这个时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并州疆域图,然后嘴巴微微的张开。
“或者说他们几乎已经成功了,现在楔磁和天盛看似平静无波澜,但是他们已经被沧澜给渗透的千疮百孔了,当初艳姬夫人就是帮助沧澜的暗卫们打开了楔磁和天盛的防御,让他们得以看到更好的未来,这才成功的拿下了自己的目的。”
糜臻轻声说道,同时也说出来了当初校事府是如何反败为胜,一举做下那么大的事情的,同时也正是因为如此,校事府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之中损失之大,让人心惊。
这也是艳姬夫人真正交出自己权利之后,他才知道的,校事府七大家族折了五个,再加上司马家族的背叛,校事府一下子几乎就成为了一个空壳子。
三万敢死士直接覆灭在了沧澜的边境,为艳姬夫人打通了道路,五千掘地营累死在了剑门关外,给校事府挖开了一条让他们通过的道路。
二十万的暗卫出剑门,最后回来的不足万人,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就是让沧澜见到楔磁和天盛的弱点,让他看到吞并两个王朝的机会,让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后方。
然后艳姬夫人才有机会说通已经被抛弃许多年的马孟起,直接出兵一鼓作气拿下来了剑门关。
这一连串的手法,便是糜臻这后续在奏折之中看到也是让他全身都是发寒,让他不由的感觉到了艳姬夫人的不容易,不过这依旧避免不了他要对校事府下手这个结果。
看到糜臻终于说话了,李鍪也是轻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
“陛下,若是让沧澜成功了,他便一口气拥有了两郡之地,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西河郡有河流直接能够通往我云中郡的腹地,虽然这条河流要经过苍茫大山,但是这也是一条能够走人的河流。
若是让他得到了九原郡和西河郡的话,对于我天狼也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那和老夫有什么关系,你们天狼现在志得意满,所以要来告诉老夫,你们已经是有备无患了?”
“陛下何必再继续伪装呢,您想要做什么,您自己的心中不清楚么?”
“老夫清楚个屁,老夫就是老老实实的找一个小山头,然后搭一个茅草屋,最后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好么?”
“当然好!”李鍪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糜臻,“但是,若是能够让车迟的旗号再次崛起,难道不是更好的一件事情么?”
“老夫麾下无兵无将!”
“林天驰和夏侯休都是当世名将,这进入沧澜的上万世家,千万家仆之中,最起码有三成是您的人马,莫要说不,这点小算计能够瞒得过司马防那个蠢货,瞒不过某家的眼睛!”
“老夫没有粮草辎重!”
“户部尚书曾经出言让各城城主,各大世家搜刮百姓之粮,拿走库府所存放的所有钱粮和宝物,这些东西看似是被司马防带走,献给了沧澜的手中,但是某家敢打赌,最后这些东西应该就是陛下东山再起的资本吧!”
“一群家仆私兵,一些零零散散的粮草辎重,还有不能吃的宝物,能够干些什么!”
“若是再加上任峻手中的百万大军呢,那可是车迟最后的力量和精锐了!”李鍪冷笑了一声,“司马家看似在春风得意,但是恐怕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给陛下做了嫁衣罢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里面有朕的兵马,有朕的粮草,又为何觉得任峻那厮,是朕的人?”糜臻听到了李鍪说了那么多,反倒是不再隐藏了,直接轻笑着问道,“可是朕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陛下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是司马防那厮太小觑陛下了,陛下可不是坐享其成,陛下是打天下出身的,若是真的只有这般的城府,那也做不到这一步。”
“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张汤覆灭了阴鬼宫,陛下竟然对他还是不闻不问,这就已经让某家知道陛下另有打算了!”
“张汤....哈哈,看来张汤的回来,是你有意而为之了,想要让这个小子来试探一番?”
“某家可没有那么大度,张汤是我的弟子,我也舍不得用自己的弟子来试探,当阴鬼宫覆灭之后的第七天,车迟朝廷还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某家就已经确定了,所以张汤的回去并不是试探,而是帮助陛下罢了。”
“有趣...”
“寇兴自以为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殊不知从一开始他就是陛下棋盘上面的一颗棋子罢了,陛下也看到了车迟的问题,这群老顽固已经是无可救药的毒瘤了,当初我天狼太祖没有做成的事情,您也做不成!”
“所以朕就想要破而后立!”糜臻也大袖一挥站了起来,这一刻这个老人显得颇为高大“当初你们天狼的做法还是不够绝,既然要破,那就破个干干净净,只有这样,才能够从头再来!”
“三个月后,剑门关会出兵牵制住呼延亦,这是陛下唯一的机会,西河郡我等要了!”
“那朕就楔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