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朝着众人说道,“之前老夫不说话,不吭声,不代表老夫什么都不知道,更加的不代表老夫什么都不管。
既然你们做不到让许都恢复正常,那么老夫就亲自来,莫要说老夫没有给你们机会,天狼朝廷需要的是一群青年俊杰,需要一群能够发现问题之后,更加的能够解决问题的人。
而不是一群只能够将问题找出来,然后不断的制造更多麻烦的年轻人,这天下间年轻人多得很,不需要都放在朝堂之上,尔等可明白!”
侯震的话十分你的严重,也十分的难听,让众多年轻的官员脸上都有那么一些挂不住了。
但是他们却是还不敢多说,毕竟面前的这个老人是有资格说他们的。
不过韩文琦却是不通,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
“侯大人说的有理,但是老夫也要为这群年轻人报一个屈,他们虽然年轻,但是也算是饱读诗书了,他们每个人这十来年的时间之中,读过的书籍史记恐怕....”
“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侯震一句话就再次将他们给镇住了,而且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有些咋舌。
若非是侯震,但凡换一个人说出这句话来,恐怕就会被天下学子群起而攻之,如今便是这群人不敢说话,也是一个个的有些愤怒不已。
韩文琦更是站了出来,朝着侯震怒喝道,“侯大人,我等都敬重您是一个大儒,可是您若是这般侮辱我等,那我等恐怕也不会答应!”
“老夫何时侮辱你等了,不知道老夫哪里说的不对了,是侮辱你等了?”侯震冷笑了一声,“难不成,刚刚那句话刺痛了尔等那脆弱的心?”
“读书破万卷,下笔方能如有神,这是上古的先贤告诉我等的!”
“那和你等有个屁的关系!”侯震常年不在朝堂之上开腔,这么多年都是半归隐的状态,所以然众人都忘记了这位侯震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暴烈异常的主儿。
这次便是韩文琦看着侯震都有些被噎着了,“侯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就是为了侮辱我等么,我等自知不能和上古先贤能够比的,但是我等也不能够....”
“你们是官员,不是什么学者!”侯震直接一声冷哼然后将韩文琦的话打断了,也让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他面前的这群年轻的臣子。
“学者可以下笔如有神,那是尔等不过就是一群官员,官员的本职是为民请命,协助陛下管理国家,尔等需要下笔如有神么,写的文章那般的华丽异常又有什么用处!
尔等读书读的太多了,然后将自己的脑子都读坏了么?”
侯震的话说的越发的难听了,但是这难听之中却是带着些许的道理,而这个道理就是他想要让这群人明白的。
在侯震的眼中,这群年轻的官吏,有些本末倒置了,他们之所以看不起那些人,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读书很多,有着他们所没有的这些知识和经历。
但是在侯震看来,这就是区别所在了,儒家讲究的是学以致用,这群年轻人资质和能力都不错,却是将所学都用到了嘴皮子上面,这可是要人命的。
而侯震就是要将他们这群年轻人的思想给正回来。
韩文琦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但是侯震直接强硬的让他们都闭上了嘴。
“老夫说了,给了你们机会,结果你们一个个的都失去了机会,所以现在便老老实实的看着,在朝堂之中为官,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做到了你应该做的,这才是好官,若是只会动嘴皮子,那就趁早滚蛋。”
侯震骂骂咧咧的说完之后,也终于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让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看着,现在许都之中,发生的点点滴滴。
季河东已经开始动手了,他直接接受了五军巡防营,然后冲其中选取了忠诚可靠的三百精锐,还有他曾经的那些老将,带着这些人朝着外面冲杀而去,他们的目标就是这许都之中的各个地老鼠,也就是各个地下势力。
那张大目麾下的那批神秘人在李章的手下已经被揪出来的差不多了,那些平素里只是觉得自己打打闹闹的地痞流氓,却是因为这种情况而被一个个的拿下了大狱。
霍乱百姓和那要人命的叛乱叛国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此时他们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希望就是供出更多的人,不要小看他们这群人,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供出自己身边人,或者当初将自己拉进来的那个人。
这样一层层的查下去,半天的时间,足够鄢陵候李章将这群人连根拔起了,首领和最上面的那些人已经被拿下了,剩下的人群龙无首,还有人在不断的出卖,逃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只需要在城门上加上几双眼睛。
这些人几乎就是自投罗网了。
而这个时候,京师许都之中的混乱也越来越严重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许都之中的几个老势力,开始了算计。
张麻子和费家兄弟就是为了争抢张大目失踪之后,他手里的那些地方,这才不想搭理黄敢这个新上任的许都令的。
而此时,他们正在带着麾下的伙计和弟兄们,正在一个个的赌坊和青楼之中行走,还有那一个个的商铺,告诉他们以后这里换人了。
正所谓城头变幻大王旗,那些商铺的掌柜的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也是避之不及的,毕竟每次变换一次“保护者”,就要多交一次钱财,这个月他们也算是倒霉,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过他们却是不敢不交,若是不交,恐怕第二天他们的商铺门前就要臭气熏天了,而负责这件事情的五军巡防营,恐怕也是只能够告诉他们,什么才是无能为力。
可是这次,正在他们忍痛要再次拿出一回保护费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久违的五军巡防营的将士。
“这青天白日的,不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难不成是想要索要保护....收些洒扫的钱?”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这次神奇的交易。
而这个声音的出现,也让这次带头来收敛地盘的张麻子微微一愣,然后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让他怂的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样的将军,季河东。
“季河东....你怎么出来了?”张麻子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当初靠着他这一膀子的力气,在许都之中闯出来不小的名头,和王五这个老人争夺城东的时候,也是颇为厉害的。
当初季河东刚刚当上五军巡防营的主将,一度打的他们要死要活的,一丁点的脸面也没有给他们留下。
好不容易等到了季河东退下去,他终于能够慢慢的站起来了,结果他刚刚的有了起色,竟然再次见到这个煞星,还真是让张麻子吓了一跳。
就在张麻子的话刚刚说出来的时候,季河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然后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张麻子轻声说到。
“你刚刚说...季河东?”季河东冷笑了一声,然后怒喝道,“季河东这三个字也是你这个家伙可以说的么,来人,给某家将他拿下!”
张麻子哪里想到这个家伙说动手就动手,是一丁点的准备都没有,他身边的几个地痞哪里是季河东麾下的这群人的对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摁住了,张麻子自己更是挨了几记老拳,顿时变得皮青脸肿了起来。
此时张麻子不停的挣扎着,朝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大声的嘶吼着,大声的怒喝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季河东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那狰狞的脸庞,不由的轻笑了一声,“你该不该死,你自己不知道么?”
“某家从来没有违法乱纪,某家做的都是合乎国法的,若是你有证据,那某家无话可说,若是你这般,某家要告御状,某家要上告。”
季河东看着不断挣扎着,不断的高喊着要上告的张麻子,知道这个家伙看来是真的觉得自己成势了,觉得自己拿不下他了,不由的走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这个家伙觉得现在不同往日了,就敢和某家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季河东轻轻的抚摸着张麻子的头发,然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若是你敢,便放开....”张麻子想要激将,但是最后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凉,然后就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你....赫...你...”张麻子瞪着空洞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指着他对面的这个,刚刚杀了他的凶手,可惜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死就死了,还这般多的废话!”季河东嗤笑了一声,然后将短刀收回了自己的腰间,看向了已经痴傻了,并且还在不停的颤抖的掌柜的。
“虽然有人告诉某家做事要做绝,但是某家不想滥杀无辜,你今天运气好,日后好好的过日子就可以了,今天的事情,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好?”
“好...好...”
季河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朝着外面走去,同时也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刚刚杀了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一样。
季河东用了半天的时间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做完了,张麻子的家中搜出来了龙袍和石头打造的玉玺,还有各种反旗,这些东西都作为证据被季河东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张麻子的家人以及他的心腹麾下。
至于张麻子麾下的那些普普通通的地痞无赖,也没有感觉到轻松,季河东放下话去,所有曾经跟随过张麻子的人,无论当初是一个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两天之内必须去五军巡防营报道,并且留下自己的姓名和住址,方便日后询问。
而张麻子的家人,暂时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等待着季河东对他们分门别类。
而费家兄弟也没有落得好,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一处赌坊之中,他们的目标本来是那张大目手底下的诸多赌坊和暗娼胡同,但是刚刚来到第一家赌坊就被季河东堵了一个正着。
费家兄弟没有和张麻子一样选择被人直接擒下,而是想要反抗,但是反抗的后果就是不单单费家兄弟两个人,便是跟随他们反抗的那些人,都毫不留情的被杀死了。
通过尸首,连同他们的家人也都没有被放过,对于这种事情,季河东给出来的理由则是他们费家兄弟的府邸之中搜出来了车迟的信笺,说是要让他们里应外合颠覆天狼。
而当初跟随他一起反抗的那些人,同样也都被划到了同党的序列里面,一时间整个五军巡防营都被塞满了。
这些事情都被传到了朝堂之上,一下子朝堂之中再次爆发了。
“侯震大人,并非是小人有意得罪,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滑稽,这几个地痞流氓不过如此,就算的上是一些小麻烦罢了,哪里能够被这般的冤枉,这不是酷吏手段这是什么!”
一个年轻的官吏走到了侯震的面前,十分的不尊敬。
不过他的话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侯震能够看得出来,这些话是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思,自古文武不两立,他们这群读书人本来就看不上这群莽夫,结果偏偏季河东还是这么一个样子。
不过此时侯震可不同于李章或者季河东,虽然好久没有辩论了,但是侯震还没有忘记自己学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学堂大辩师长。
“难不成你读过的书籍之中都没有一句,乱世当用重典么?”
“大人,这不是重典,这是栽赃!”
“那你可有重典可用?”
侯震顺势说出来一句,直接将这个人噎住了,而侯震还没有停下,“要么你现在拿出一份完完整整的适用刑罚来,要么就告诉老夫,你能够将他教化好,若是他再犯,你愿和他同罪,可敢?”
侯震一句话让这个年轻的官员闭上了嘴巴,他知道自己不敢,这群人是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若是为了他们,赌上自己的前途,恐怕他还真的不敢。
而侯震则是看着众多朝中的官员,看着他们,希望他们哪一个人能够站出来,能够大声的告诉自己,他愿意为了这群看似只不过是有些小错的家伙,赌上自己未来的命运,然后让他们走上正道。
只可惜,侯震瞪了半天,他都没有找到这种人,他便知道了,这个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了能够继承他儒道的人选,曾经的那一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却也是不让他省心,可惜,可惜了。
而此时的许都令府邸之中,在这位季河东将军回来之后,黄敢也终于开始了他的审理。
这段时间之中,许都之中的确是非常的混乱,各种事情层出不穷,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却让人颇为无奈,而且这些事情都是道德有亏却无损律法。
在这种情况下,黄敢直接开始了重罚。
因救人而被冤枉者,冤枉人的家伙被处以讹诈,入狱三个月,罚金甚重不说,在狱中更是得到了特殊的照顾。
私闯民宅,却是不幸受伤者,直接被黄敢送到了大牢之中,对于那房屋的主人,他只说了一句话,所谓家园,便是除了风雨之外,君王尚不可不告而入。
学堂之中,数名学子痛打一名学子,这件事情黄敢判罚最重,在黄敢的口中,若是学堂乱了,那么这天狼也就乱了,若是孩子的心脏了,那这个国家也就完了。
数名打人的学子,因为年纪太小,所以不能够入得了刑罚,但是黄敢却是不担心。
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涉事之学子的家人,父母均被严惩,除了罚金之外,更多的是入狱,这一入狱,他们的生活也就算是全毁了。
而黄敢在此之前,还专门给了他们缓期一月,这一个月当然不是让他们做别的事情,而是告诉他们,自己在入狱其间,自己的孩子做的所有事情的惩罚,都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这一下子他们可就是真的惊住了,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家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们还能够不知道么,这般做,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不会从大牢之中出来了。
“我等道歉,我等真的愿意道歉,我等...”
“这个世间若是道歉就要被接受,那这朝廷法度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黄敢冷酷无情的话,打断了这群哀嚎的百姓,然后直接将他们给拖了出去,告诉他们,一个月之后他们就要进入牢狱之中。
对此,这一个月,那群打人的学子的日子会如何,恐怕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