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牛子没见过这样的人自然很正常。
不过崇哥儿也是看呆了。
他虽然家境富裕,也是呼奴唤婢的,但毕竟地方贫瘠,而且他年龄也小,不曾见过世面。
看到面前这一对男女,他竟然生了畏怯自惭的心,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感觉仿佛对面二人虽然站在和他一样高的地面上,实际上却在高高的云端。
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反而是三牛子,听了那女子的话,还敢回答说:“是啊,我们的木头水车能用上三年就算好的了。”
那气质温和大方的美貌女子闻言笑道:“那我帮帮你们忙吧,帮你们弄个结实的好不好?”
然后她又扭头对那俊美无比却冷漠高傲的男子,用更柔的声音说:“反正时间还早,还有半个月,我帮他们炼制一下水车可好?”
那男子眼神里明白写着“要那么麻烦干嘛”,脸上却是毫无表情道:“随你,你高兴就好。”
而随即他的目光移向了崇哥儿身后那个俊朗年轻人。一瞬间变得如出鞘的剑一般锋利。
然后崇哥儿便看到那个开朗又神奇的大哥哥战战兢兢走到那个俊美高傲,但看上去只有十□□岁模样的男子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晚辈高竹,不知前辈在此,失礼了。”
那俊美少年男子并未看他,信手一拂,那个自称叫高竹的男子便立刻恭敬立在一旁,眼睛都不曾朝那美貌女子瞄一眼。
那美貌女子回首对着三牛子笑道:“你们都回去吧,告诉村人今天都不要过来,明儿一早再来看。”
三牛子和崇哥儿自然不敢违抗,连忙告退,那高竹也和他们一起退走。
回到村里,三牛子找了村长说了这事,又挨家挨户去通知,村民们议论纷纷,群情激动,有的欣喜若狂,认为自己的村子终于遇到了神仙贵人,有的忧心忡忡,以为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一时间种田的男子们也停了手,田间垄头蹲在一起议论纷纷;喂猪做饭的女人们也隔着矮矮的土坯围墙议论,连手里的大瓢勺子掉地上都没注意。
半大小子们好奇心最强,商议着要去偷看仙女,被家里人听到了,严厉地喝止。
那个一直沉默的高竹听了,拿出来一条红线,上头系了好些铜钱似的东西和别的稀奇古怪看不出来的东西,对三牛子说:“你去把这个放在我们刚才去水车那边的路上,那些孩子们就过不去了。”
三牛子听了眼睛都发直了,木呆呆只会答应说“好”,一溜烟去了。
而崇哥儿眼睛闪闪发光,直盯着高竹看。
这时候三牛子娘叫唤吃饭了,他们又赶紧入席,吃了一顿对于崇哥儿来说不算丰盛,但是对于村里来说是最高规格的饭菜,有整只烧的鸡,有大条炖的鱼,有豆腐,有菌子,三牛子的两个哥哥被获准入席,吃得满嘴油,而没能入席的更小的孩子们,躲在门口咬着手指头看着,崇哥儿给他们拨了一碗肉和菜,做爹娘的不免又要推让拒绝一番。
若不是心事重重,这也算一次其乐融融的乡宴。
吃完饭拾掇完,三牛子和崇哥儿住一间腾出来的土屋,高竹说要解手,就不见了,到了深夜才回来,发现两个孩子还没睡,亮着两双眼睛等他回来。
高竹一笑:“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
三牛子首先凑过来,激动得说不利索话:“高哥哥,我去把那……那串东西放在路上了,夜里果然听到石头他们,他们说见鬼了,怎么都走不到河边去,看来真是神仙……高哥哥!你那是仙术对不对?”
崇哥儿也大着胆子问:“今天我们上山那会也是仙术对不对,一下子腿脚就轻便了,好像腾云驾雾似的……高哥哥,您刚才去哪儿了?是不是去偷看那两个仙人了。”
高竹一下子板了脸,说:“那是法术极为高深的大修士,何况炼器是不传之秘,万万不可偷看,别说你们了,就是别的修士去偷看,也是非死不可,死了活该的!我哪里敢去偷看?”
两个孩子恍然大悟,三牛子红着脸说:“原来是这样,难怪哥哥你让我去放那个,不让石头他们去,哥哥你心肠太好了。”
崇哥儿也为白天的事道谢。
道完谢恭维完了,两个孩子还是不肯睡,依然眼睛闪亮,看着高竹。
神仙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高竹看他们好似两只小狗一般看着自己,忍不住失笑了,道:“白天那个是神行符,刚才那个其实是介于符和阵法之间的一个拦路符,我确实是修士,都交代完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吧。”
两个孩子顿时激动得跳了起来,又赶紧乖乖坐好,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有无穷无尽的问题要问。
高竹对着这两个凡人孩子,却似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一一回答着他们幼稚可笑的问题,直至三更夜深。
后来终于说到灵根的问题,两个孩子一脸渴望看着他,后来还是崇哥儿鼓起勇气,说:“高哥哥,不……不知道我们两个有没有灵根啊……”
高竹看着他们,最后笑了笑,说:“我给你们测测。”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差点没把隔壁熟睡的三牛子家人吵醒,连忙又自己捂住嘴,但是脸上的笑捂都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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