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到石景同喊大师兄,他心里忽然高兴起来了,以后无论肃王门下收多少弟子,自己就是开山大师兄,他们都得敬着我!
如此想来,杨荣恢复了灿烂的笑容,笑眯眯的拍着石景同肩膀,道:“师弟啊,放心好了,以后我会好好教导你的。”
“多谢师兄。”
石景同原本以为杨荣说了一句场面话,没想到杨荣却说的是真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石景同本来想看会书,却被杨荣拉着去了柴房,让他换下那身儒衫,穿上和自己一样的粗布麻衣。
石景同皱眉道:“师兄,这是做什么?”
杨荣丢给石景同一块抹布,大声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今天你把房间的家具、桌面、窗台都擦干净,别弄出动静了,以免打扰师父的回笼觉。”
“啊?还得干活吗?”
石景同愣了,他可是富家少爷,向来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份,没有他服侍别人的份。
“废话,那天你不是都看到了?”杨荣白了他一眼道:“我自打拜入师父门下,天天干活,就没一天歇着过。”
说着,他往朱拓的躺椅上一躺,舒服的看着石景同,美滋滋道:“你来了后,总算有人替我干活了。”
石景同看着手里的抹布,不由的问道:“我能租几个下人干活吗?”
杨荣大声呵斥道:“你想的挺美,师父此举,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你要打扫庭院、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你只有把这些活计做熟练了,才懂得真正的大道理!”
“什么大道理?”石景同不由的问道。
“实践出真知!”
“什么意思?”
杨荣惬意的躺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道:“这意思啊,就是你做这些事时,要有感悟,要思考如何做的更快,做的更好,知道吗?”
“我懂了。”
石景同一想,确实是这个理,既然杨荣能躬身干活,他也可以,要不然自己辛辛苦苦的拜师,岂不是成了摆设?
想到此,石景同撸起袖子,拿着抹布开始干活。
杨荣算着时间,感觉朱拓快睡醒了,赶紧站起来,一把抢过石景同手里的抹布,道:“师弟啊,你辛苦了,这点活让师兄干吧。”
石景同一脸诧异,这杨荣刚才还训斥自己呢,怎么突然间就变脸了?
他不疑有它,于是便坐在了躺椅上。
屁股还没暖热,石景同就看到朱拓从里屋走了进来,然后杨荣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笑道:“师父啊,渴不渴?饿不饿?”
朱拓摇摇头,看到杨荣手里拿的抹布,又看到石景同坐在躺椅上,不由的皱眉道:“你们师兄弟干活应该互帮互助,怎么一个人干活,另一个歇着呢?”
杨荣大声道:“我这做师兄的,处处都要帮衬着师弟,苦活累活都要抢着干。”
“不错,不错。”朱拓颔首,笑道:“今天晚上去我房里。”
见石景同一脸诧异,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py交易,朱拓又解释了一句:“今天晚上我给你上上课。”
“多谢师父!”杨荣脸上大喜。
“别干活了,收拾收拾,陪我去国子监!”
“是,师父!”
石景同一个不注意,上了杨荣的当,换衣服的时候,不由的委屈道:“师兄啊,咱俩好歹也是好几年的交情了,你不能这样坑我啊。”
杨荣拍着石景同的肩膀,劝道:“做人嘛,最重要的是想开点。你想想,师父教会了我,然后我再教会你,是不是咱俩都会了?这样一来,是不是双赢?”
石景同不由的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杨荣笑道:“你不就是吃点亏嘛,但是换来了知识。要知道,知识是无价的,所以这一波啊,你血赚。”
石景同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与此同时,黄子澄又去了方孝孺的府上,看着方孝孺那消瘦的身形,不由的痛心道:“方兄啊,你怎么回事啊,整天郁郁寡欢,心里面还有什么事解不开呢?”
方孝孺摇摇头,道:“其实我心里的结已经解开了。”
“那你为什么整天愁眉苦脸的?”黄子澄叹了一声,道:“皇太孙的老师中,数你的学问最大,这些天皇太孙一直问你的情况,他心中也是非常担忧你。”
“我愧对皇长孙。”方孝孺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天来,我反复研究圣人言论,到头来,却发现圣人言论中,有很多错误的地方……”
闻言,黄子澄顿时愣住了。
方孝孺这是疯了吗?
竟然敢说圣人言论出错!
“你,你莫不是被那肃王说了一通,鬼迷心窍了!”黄子澄一挥袖子,愤愤的说道:“现在我就去国子监找那肃王,我倒要看看,那肃王有什么阴邪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