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白衣士子见此情形,却也只是失笑一声,拱手谦道。
“众位名士!不过瞎蒙碰上死耗子矣!”
此言一出,不及他人回应,那位站立正中的紫衣老者,却是陡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公子莫要过谦!连大乾太极圣皇欲要清洗阉宦一事都能准确言中,又何谈瞎蒙之语!”
紫衣老者此言,顿时便引得堂中阵阵惊呼!
“什么?太极圣皇竟真行除宦之举?!”
“此人之胆魄,仍有其当年征战杀伐之勇烈!”
“大乾得此明主,崛起指日可待啊!”
此时之下,不光堂中客人纷纷高呼不已,却是连那名白衣士子都不由微微怔神,顿时大感好奇的望向这名紫衣老者。
紫衣老者见状颇为满意的缓缓颔首,轻声笑道。
“呵呵……那大乾东厂提督张放,连夜便主动请辞,辞去东厂提督一职,以求告老还乡也。”
此言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令堂中众人惊呼不已!
“什么?竟有此事?!”
任谁也想象不到,在义子横死之后,本应肆意报复的东厂提督张放,竟在圣皇公布圣裁之后,直接便主动请辞东厂提督之权?!
如此之举,却当真匪夷所思!!
“哦?”
那名白衣士子闻言也是一愣,显然也未曾想到,那东厂提督张放竟会如此果断决绝!
不过转瞬之间,便又了然般轻轻一笑。
“如此之举……却也不失为明哲保身之策!”
言罢,竟似浮满一大白般,面上顿显满足之感,只觉今日无憾,竟即刻便转身离去!
“哎!公子!公子!!”
那名紫衣老者本还想听他再度评判一番,却不料这位白衣士子行事竟如此潇洒,却是说走便走,丝毫未曾犹豫!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公子消失在论政堂偏门之侧,顿时心中大急,竟也顾不上再评论此事,而是慌忙踏步而出,不顾年迈之身,一路紧跟其后!
“公子!公子且慢!!”
白衣士子面露满足,还正回味着今日所闻,不料身后陡然传来那名紫衣老者的声音,顿时便颇为疑惑的转过身去。
“却不知长者……”
他望着那名紫衣老者仓促追来的身影,下意识便拱手行礼。
“公子!如此大才,为何不入朝中为国效力呢?”
老者面色微喘,颇为不解的当即问道。
“这……”
白衣士子闻言顿时迟疑,似不愿就此事作答。
但看在这位长者如此诚恳发问的份上,却还是出于礼貌回应道。
“在下不才,虽胸有点墨,却志不在此,不愿求得一官半职而已。”
言罢,再度拱手,却是又准备就此离去。
“公子!”
紫衣老者心中一急,冲着对方背影,再次出声喊道!
“可否告知名姓!”
白衣士子前行的身影顿时一滞,旋即便转过身来,拱手答道。
“在下……魏鞅。”
说罢,转身便走,仅留下一道背影,仍晃在紫衣老者的眼中,逐步渐行渐远……
“魏鞅……”
老者望着那潇洒恣意的身影,口中喃喃念道……
……
“乾帝此人,虽机心鬼谋,城府阴鸷,手段狠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然独对阉宦误国之流,其人之果敢决然,立场坚定!目光之高瞻远瞩,思虑之未雨绸缪,行事之深谋远虑,实乃常人所难及也!”
——《骊书》·范建(原大骊王朝太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