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城脱险之后,立刻通过传呼电话用暗语问上级报告了事情经过,上级领导即刻命令另两名保卫人员火速赶往贞园门前秘密监视叛徒。
半小时后,监视哨看见1辆轿车拉着范争涛、何家进和几名警卫人员驶出贞园,往外滩方向急速驶去。“要不要派人跟上去?”1旁的助手问道。
“跟上去干什么?”监视哨有些恼火,“外摊那片不是我们俩能插手的,做好本职工作,我们在这里监视好贞园,等着上风指示就行了!”
助手不再吭声,监视哨摸出1支烟点燃,深吸了1口。
当天晚上,鲁城神色阴沉地从保卫部机关回到徐家汇临时住所。开门进去,尤林正在灯下抽着香烟等他。
“出什么事了?”尤林见鲁城脸色不对,问道。
“档案被窃,1些重要的科研资料落入了敌方特工手里。”鲁城沉声说道。
“这么不小心?”尤林有些不信,“保卫部不是高手如云吗?”
“不管是疏忽还是叛徒,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鲁城叹了口气,“上面已经震怒,明天开始,我们要进入战时状态了。”
“有何家进的消息吗?”
“唉!暂时没有······”鲁城摇摇头,倒了杯水喝了几口。
“上级还有什么指示?”
“要求尽快查清叛徒下落,坚决镇压!”
尤林点点头,说道:“可是······上海滩这么大,鬼知道何家进这家伙究竟躲在哪个角落呢?”
“上级已经命令所有内线设法探听叛徒下落,1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们。当然,我们也不能在这儿坐等,还得4处寻查。我考虑了很久,我们的这个‘老朋友'身患疾病,他离不开医院,我们明天往医院跑跑,兴许能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
“嗯,好主意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呵呵,你是压根就没动脑子。”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接下来的时间,鲁城和尤林两人花了整整两天时间,跑了数十家医院,也没探听到有关何家进的任何消息。所有内线也没能提供有关叛徒的任何线索,这个何家进就像人间蒸发了1样,无影无踪了!
第2天晚上,鲁城倚在床头苦苦寻思着,反复推敲这几天所经历的任何1点蛛丝马迹。午夜时分,忽然有所顿悟!永康医院那个李凤苍李医生曾经郑重其事地告诫过何家进,十天之内必须拍1张x光片。
对此忠告,十分珍惜自已生命的何家进不会不听,这几天他1定去医院摄x光片了。全上海目前,只有1家医院能拍x光片!那就是工部局医院。所以,只要去台拉斯脱路法租界工部局医院打听1下,就能知道这“老伙计”的消息。
“好啊,明天去那里走1趟!”
转过天的午后,鲁城动身去法祖界台拉斯脱路工部局医院。他身穿浅灰色旧西装,兜里装着1份公共租界工部局卫生防疫所的证明。1般说来,凭这份证明就能查看这几天去该院拍摄x光片子的患者姓名还有住址。
他独自走在繁华的马路上,4周的建筑与车流都带有浓郁的异国情调。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份不安如同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越来越模糊。然而,此刻它们却像电影的片段1般,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旋。
法租界工部局医院是上海滩的1家大医院,医疗设备首屈1指,堪称1流。这家医院的主治、主任医师全部都是外籍人员,其中以法国人最多。
负责x光室的是1个名叫安德鲁斯的法国巴斯德医学院的毕业生,鲁城走进办公室时,这洋人还没上班,只好得在门口耐心等待。
两点整,安德鲁斯大摇大摆地来了。这位x光室主任大的2十78岁,身躯高大壮实,圆脑袋,鹰勾鼻子,1对招风耳,脸上长着十几颗红小豆般大小的肉疙瘩。
安德鲁斯身着笔挺的高级毛料西服,外罩洗得洁白的长大褂,目不斜视,1副趾高气扬的气派。
“是安德鲁斯先生吗?”鲁城迎着他用中国打招呼道。
安德鲁斯看都没看他1眼,大步往办公室走。
鲁城不管372十1,从他后面跟着也进了办公室。这家伙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1看,顿时脸色变得赤红,大声叫嚷道:“混蛋!是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他说的是法语,鲁城在日本留学时跟法国留学生经常打交道,因此能听懂法语,只是说不好。
鲁城确目视对方,不卑不亢,操着1口流利的英语,说道:“既然安德鲁斯先生,听不懂中国话,那我们就用英语交谈吧!”
安德鲁斯1听对方的英语说得这么好,心里有点吃惊,他也不敢再提“滚出去”了,略微1停顿,也用英语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找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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