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信才知道原来小姐您是打算独自离开。我生气他逼走了小姐您,之前积压的火气瞬间就忍不了了,冲他发了火,没曾想……听到我说小产的时候,朱管家,还有我现在的小姑,都说顾黎撒谎,顾黎同他们说的是您那样是月信造成。而且王爷没有不关心您,他给了顾黎很多的钱,说了要用最好的药材来治病。”
“……”陆锦画缓缓抚上平坦的小腹。五号
其实她也猜到了。
这次血崩清醒过后,秦翊时不时出现在身边,有关他的一切自然也时时刻刻缠绕着她。
将过往的那些稍加串连。再加上她相差无几的感受和同样的大量失血,答案不言而喻。
再听安雯说起,她终于能释然了。
没有怀孕,她也不用再自责自己粗心,没有好好地保护这个孩子。
“小姐……”安雯轻轻唤她,“您也晓得,我之前很不喜欢王爷,甚至可以说讨厌他。一会儿这个女人,一会儿那个女人的,还对您不闻不问……可,您随我来。”牵起陆锦画的手腕。
房间她还没有仔细瞧过,安雯倒十分熟悉,带她四处走动。
“这一处,是不是跟您小时候的书房一样?”
“这一处的琴台,像夫人生前最爱陪您一起合奏的地方吧?”
“还有,窗外,”双手推开窗户,“您瞧,这后院一隅都是瑶池春,那边还有紫楹和紫藤萝,前面池子旁边一圈茉莉,水里有您喜爱的红鲤。哦对了,前半个月花房那边培育出了粉蕊长香莲,说再等天气热些。就植过来呢!”
陆锦画沉默不语。
安雯又带她走到里卧:“这布置是不是很熟悉呀?”
陆锦画蛾眉微蹙。
怎会不熟悉?她成亲当夜便是这样的……
安雯顺手从妆台上捞起一盒胭脂,拧开给陆锦画看:“小姐,这是您最爱的胭脂。”再拿旁边的木匣打开:“这里面都是王爷做的,每次看到青翠白三色的通透玉石,他都要买下来。当然,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料才琢出这些。我夫君每每跟我提起就笑,说他堂堂尊主,想要什么得不到。非得自己做……”
陆锦画唇角紧抿,犹豫半晌,还是向木匣伸出手去。
从里面随意拿了一支玉簪出来,的确很简陋的样式,雕刻痕迹隐约可见,想也知不会出自大师的手笔。
指尖缓缓摩挲那些细碎的温凉,她忽而叹了口气。
安雯紧张不已,赶紧开口:“小姐。我只是随口说说,您也别放在心上。”
“不……”她摇摇头。
安雯这下琢磨不出她在想什么了,只能小心翼翼道:“我是觉着,要是小姐心里还有这么一个人,那不妨彻彻底底地回来。这三年您不在,我却是一直在翎羽堡的。我可以肯定,王爷他心里一直有您,也从未放下过您。这些胭脂水粉,每过一段时间他都要去买新的,他说不知道您何时回来,希望你一回来就能用到最好的。”
又道:“但要是小姐这三年在外,有更好的选择,那走了也没事。反正,最重要是您要开心!安雯肯定是站小姐这一边的!”
陆锦画握紧玉簪,顿了一顿,将它重新放回匣中。
她巧笑嫣然:“我确实有更好的选择。”
……
晚膳她吃得开心,他却食不知味。
雁回之去向不明,云姜没有在周围发现他的痕迹,陆向晚的反应也说明她感应不到雁回之身上的共生蛊。
所以雁回之所在的位置,至少是方圆十里之外。
换句话说,那人暂时进不来,陆锦画在翎羽堡中心十分安全。
只是……她愿意一直留在翎羽堡吗?
微微侧目偷看她,不知怎的,她看起来胃口很好的样子。不仅没有像以往那般,露出满脸的不耐,急急吃几口应付了事,反而仔仔细细,品尝每一道菜肴。
她因为什么如此高兴?
陆锦画咬住筷子一头,正准备夹秦翊面前的那道清蒸雪鲈鱼,眼睛一晃,发现他在看自己,不免问他:“怎么?我脸上脏了?”
秦翊否认。顺手用筷子夹起一块最嫩的鱼腹往她的碗里放去。
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陆锦画欣然接受,低头理刺。
一边吃一边好笑,这样的试探能试探出什么?心结已解,她也去意已决,以后所有的都是她的应付。既然应付,便不用放在心上太过在意,怎么舒服怎么好。
“小锦……”他犹豫,“等你吃完,我们在园子里走走可好?”
陆锦画点头:“好啊。”不再多说。
看她吃得那般快活,还会时不时对他笑上一笑,仿佛三年前那般,秦翊不禁纳闷,难道是他自己多心了?
等吃完步去园子,陆锦画更是活泼。
满园的花开得正盛,她挑选了几枝粉紫色的,回头对他道:“秦上月。借你的剑一用。”
虽然不是以前那样的称呼,但她总算不是咬牙切齿直呼其名,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秦翊淡淡一笑,走过去拔剑,替她斩断花茎。
长度刚好,她愕然一瞬,仰头看他:“你怎知我想用它来插瓶?”
“感觉,”秦翊收剑,“你会想把它们放在厅里。”
陆锦画笑得甜甜:“那里卧放什么好呢?”
秦翊:“茉莉。香味清淡,入夜却深邃。”
“好主意。”说着她又往茉莉那边而去。
秦翊一头雾水。
于是一个下午过去,她当真允了他陪自己度过。
并且还很开心,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开心。
秦翊开始动摇,原本他怀疑陆锦画又受到什么蛊的控制,相处到傍晚,他能确定这就是她,冷静的她,清醒的她,还有从前的她。
而他却不知陆锦画不过把这些当作施舍罢了。
离别前的施舍,好聚好散,最后两不相欠。
亥时人定,四下一片静谧。
陆锦画处理好多余的花枝,将它们小心插瓶。
秦翊静静坐着看她,肆无忌惮,极度贪婪。而她悉数尽知,并不以为意。
“好了,”她指尖掠过娇嫩的茉莉花瓣,“这香味安神。”
秦翊忽地起身,双臂环住她的腰。
陆锦画吓了一跳,他身上的炽热快速蔓延而来,因紧张而渐促的呼吸和檀香气息交织在一起,缭绕不断,尽是暧昧。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若他真想那般,她并不是十分抗拒。
“小锦,”秦翊亲昵地蹭着她的脸,急于求证,“你回来了对吗?你回来了。”
陆锦画轻笑:“你没吃酒都醉了?我不是站在这里么。”
秦翊揽住她的腰身翻转,单手将她抵在身后书架上,赤裸地紧紧盯着她。
她的眼睛,她的唇,她的……
瞳孔微缩,骤然攀升的温度令他几分焦躁。
他眼底情愫烈烈,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压抑:“小锦,现在跟那时不同了,现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给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尚在清醒的边沿徘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纤长的手指按上他的心口,她暧昧地勾划,轻声喃喃:“那我要你的心,你剖出来给我看。”
明知是戏言,她那狡黠的眸子却像盛满星星,在闪闪发光。
秦翊回她一笑,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温柔辗转。
眸中的烛光渐渐地模糊扭曲。
又不知怎的,突然熄灭。
“看只能看一次,”黑暗中传来他认真又温柔的声音,“不若让我用余生来证明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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