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觉得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了:不像是描述花,这首诗描述的更像是一个人。
整首诗没有一个字直白的诉说感情,可是字里行间全是喜爱。
读诗的过程中,就连继欢这个局外人都有点脸红了。
“啾啾~这首诗讲了什么呀?”这首诗的语言十分艰涩,继欢读起来都吃力,更是远远超过黑蛋的理解能力了。
这不,小魔物立刻发问了。
可是,这叫继欢如何回答呢?
这……简直是一封情书了!
夜晚降临了,紫色的月光照射在情人白色的脸庞和身体上,他的黑色眼睛是那样美丽,当他的注视终于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的心忽然无比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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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精妙的语言用大白话说下来,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睡前情景了,引人遐思,引人遐想。然而这就是不足为黑蛋这个小魔物道的事情了。
并不适合幼年魔物领悟,这是一首情诗。
“这是一首描述朵拉比花的诗歌。”于是,继欢只能这样解释,然后,在翻页之前,他匆忙看了一眼署名在最后的诗歌作者名。
“津”这个名字映入眼帘的时候,他捏着书页的手指忽然颤抖了一下,他的视线随即向远处黑雾状的阿瑾藏身的地方望去,他这才发现:黑雾一般的阿瑾不知何时已经从原本藏身的地方出来了。
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一天,继欢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和诗集一起过来的信件拆开了。
那是这本诗歌杂志的编辑长写来的信,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紧要的,最紧要的内容继欢已经看到了。
那首诗却是是阿瑾写的,这本诗集是编辑部寄给他的样刊……
放下信,继欢去浴室洗了把脸,抬头看到镜中黑发黑眸的自己时,他呆住了。
那天晚上,他将家中所有的这种诗歌刊物都翻了出来,每天带到垃圾堆读一本,几乎每本刊物上都有名为“津”的诗人写的诗,那些诗多半内容晦涩而考究,里面有很多让诗歌爱好者们无法理解的形容,外面甚至还有专门研究“津”诗歌的爱好者论坛,那里,属于诗人津粉丝的魔物们狂热的讨论着他诗歌中的每一个词,试图还原出诗歌中描写的事物在现实中是什么。
比如诗歌中提过的“腐臭的多福”,“津”在诗歌中将这种食物描述为一种非常美味的食物,可是在形容词上却用了腐臭、腐朽诸如此类的形容词,魔物们百思不得其解,开始纷纷发散思维,推测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魔物专门另自家厨师仿制结果被熏晕的,事后,所有魔物都认为这种“多福”大概只是诗人的幻想,其实是一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然而在继欢看来,他却一眼就看明白了。
“多福”,这不是豆腐的音译吗?
阿爷喜欢吃臭豆腐,来到这边一开始没条件,有了条件之后立刻找齐材料做了起来,黑蛋和阿爷一样爱这一口,材料充足的时候,家里几乎天天都吃臭豆腐,就连阿瑾也每天跟着吃。
不过阿瑾每次就吃两块,从不多吃,虽然吃的时候面不改色,可是继欢总担心他其实根本是讨厌臭豆腐的,不过如今看来:能够专门写一首诗描写臭豆腐的美味……阿瑾,你是有多爱臭豆腐啊!
明明喜欢却从来也不说,也不多吃,这……果然是阿瑾。
在这种情况下忽然知道了阿瑾的一个小秘密,继欢的嘴角一天都是翘起来的。
当天晚上他就做了臭豆腐,摆了满满一盘放到被迫坐在椅子上的黑雾面前。
黑雾的阿瑾坦率地多,一口就把所有臭豆腐都吞了,然后……又从身体里漏了出去。
洒了一地的臭豆腐,饭厅里足足臭了两天。
“早点回来啊,回来才可以吃臭豆腐。”一边清扫地面,抬头看看身前臭烘烘的黑雾,继欢轻声说。
阿瑾,并没有回应他。
一首接一首,继欢将阿瑾的诗歌挨个朗诵了一遍。
黑蛋迷上了诗歌,如今已经开始自己试着写啦。
而阿瑾仍然无动于衷,然而日复一日,他的身体越来越庞大了。
还有,他认得通往家的路了。
有一天,继欢被一个电话耽搁了几分钟,没有在固定时间抓到阿瑾把他带回去,等他重新转过身的时候,阿瑾已经不在了。
那一天刚好黑蛋和阿爷出去了,除了他之外,周围并没有其他魔物,没有人可以告诉他阿瑾的下落,遍寻不见阿瑾的情况下,继欢慌乱的回到了家,然后,就在他坐在客厅一脸阴郁的时候,夜色忽然降临,看看表,继欢有点错愕:明明还没有到天黑的时间……
然后,他忽然知道原因了:
是阿瑾了。
是阿瑾回家了。
那一天开始,没有继欢主动的抓捕,阿瑾也知道按时回家了。
由于身体越来越大,浓度越来越高,继欢家的黑夜总是比周围提前三个小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