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是沈轩,姑姑是沈静茹,哥哥是沈之行。而他是沈家的敌人,害姑姑抑郁而死的人。
薄云西的心凉了下来。她嘴里的认识只是字面意思,是他多想了。
有多少天了?只是在拍卖会上见了那一面之前,他已经有四十五天没有见到他的白白了。
白天,日光是她,和风是她,连摇曳的草也是她。夜里,月亮是她,星辰是她,就连一明一灭闪烁的灯光也是她。
但今天,他们终于见面了,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墙!
“不是你想的那样……”薄云西的话听起来那么无力,要怎么说才能清楚。
“我想的哪样?”
薄云西一言不发走过去,将她身后的绳子解开。
即使她不清楚,他也知道这是他的白白,捧在心里还怕化了,怎么舍得她受委屈?
沈之琳冷冷地坐在那儿,仿若一座冰山。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他有一种冲动,想紧紧地抱着她,将她身上的寒冰一点一点融化。
“白白!”
他动情地喊了一声,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内,炽热的唇就疾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
一开始,沈之琳有些懵逼,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薄云西,你这个混蛋!”
薄云西怔了,软软地放开她,却是他急了些。
……
气派的会议厅内,孙有铭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正听着研发部部长做简报。
之前讲的那些专业术语他也没怎么听明白,不过在后来,研发部部长做了一个生动详细的PPT,还有实验结果演示。
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研究人员将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滴在一块萝卜干上,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兔子蹦过去闻了一闻,没等它下嘴,已经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动容。这什么毒物,杀伤力也太大了。
PPT在这里暂停了,研发部部长解释说:“这种物质三分钟内就在空气中挥发,就是专业的验尸官也查不出任何端倪。这是我们研发部偶然在一株罕见的植物上提炼出来的,经过研究,我们把这种物质命名为‘飓风’。”
孙有铭没有说话,他端着大茶杯稳稳地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思忖,开发出这种物质有什么市场前景?能给公司带来多大效益?
“能用在那些方面?有多大的市场价值?”他不咸不淡地开口了。
研发部部长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关于飓风到底还有什么别的用途,我们研发部还有待研究。我想它总会存在一定的市场价值。”部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算是勉强做了一个解释。
孙有铭看了看腕上的金表:“没事就结束吧。”
会议室的灯亮了,人们开始收拾文件夹,也有人还沉溺在刚才的震惊中。
若有人用飓风杀人可太可怕了。
孙有铭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径直上了十七楼。十七楼是他的私人休息室。他累了,想上去躺一会儿。
私人休息室用的是指纹加密码识别。孙有铭按了指纹,又输入密码,门开了。
“孙总,中午好,欢迎您回来!”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当然,这都是系统设定好的。
他刚进去,门就自动关上了。里面类似酒店的总统套房,客厅、卧室、洗手间应有尽有。
“孙总,会开得时间好长啊,我都等好久了。”
孙有铭正要躺在沙发上闭目养养神,腰部就被一双手缠了上来。
不用回头,他闻见一股特有的香水味道,他熟悉这种带有淡淡紫罗兰的味道只有她身上才有。
“熙儿,你来了。”
果然,抱着他的身后女人正是薄佑熙。这间休息室,是他们俩的幽会场所。
那天,孙夫人为了答谢她送给孙然的项链,特意回请她家里吃饭。晚上,孙有铭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妻子和薄佑熙聊得热火朝天。也就是从那天起,薄佑熙就和孙总黏糊在了一起。
人生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值不值得!
薄佑熙紧紧地贴着他的背,隔着衣服,孙有铭感受到她的身体传来的温度。
“你今天没事吗?”
薄佑熙转了一个圈,旋到他面前:“有事啊,正好路过这里就想上来看看,哪知道孙总这么忙啊?一开会就是四五个小时,我都快睡一觉了。”
薄佑熙年近四十,皮肤保养得很好,周身上下带着薄家特有的高贵范儿。
“我也不知道你要来啊,知道你要来天大的事我也推了。”孙有铭违心地说着奉承话。
薄佑熙也没当真,到了这个年纪,早已波澜不惊。真的假的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有铭,我听说你们公司研发了一种稀罕物质,有这回事吗?”
孙有铭定定地看着她修饰得精致的脸蛋:“你怎么知道的?”
薄佑熙笑笑,皙白的手抚摸在他脸颊上,顺着一点一点地往下摸,有点干涩的唇,凸起的喉结……
孙有铭的嗓子里发出咕咚的声音。
毫无疑问,他还是被撩拨到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薄家的女儿,难道连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吗?”薄佑熙轻描淡写地解释。
孙有铭也清楚,这不过是她的托词,像这么机密的事情她肯定也费了一番周折,或者是在他身边安排了人?
但孙有铭并不想揭穿她,只是淡淡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薄佑熙柔软的手撩得他浑身痒痒得难受……
“我想借一点用用,你肯定不会介意吧?”
一瞬间,孙有铭感觉后背只冒凉气,借‘飓风’用用?他当然清楚会干什么。
她早猜到了他的顾忌,双手又缠回来,抱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有铭,你放心,人不知鬼不觉,肯定天衣无缝。”
“你想要多少?”
“够一个人的量就行。”
孙有铭思忖着:“好吧,我明天早上给你。”
地下室内,薄云西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最终,他无奈地说:“带她去楼上的房间,关起来。”
无疑,他是对顾巳说的。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顾巳躬身领命。
回到大厅后,薄云西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即使见了她一面又如何呢?
明明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
明明心如烈火,却又形同陌路。
白白,终究是离自己远去了。
看见云西的样子,薄夫人也猜到了七八分。看来,他是又受挫了。也难怪他,之前如胶似漆的,这么冷巴巴地突然凉凉了,任谁一时半会就接受不了。
她看了看薄云西,叹了口气,起身就出去了。
刚到院里,迎面就碰见了顾巳。
“云西查得怎样了?宴会上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顾巳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夫人。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多嘴说什么。
“你看她真的是白白吗?”到现在她还是怀疑,不会是云西真的搞错了吧?
“我看那样子倒是一模一样的,不过神态不像少夫人。”
“这个沈之琳是真有其人吗?”
薄夫人问的不是没有道理。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也不会平白无故出现。
沈家有没有一个叫沈之琳的女儿,一查不就清楚了?
“这个薄总早想到了。之前也查过沈家的底细。沈家老爷子沈轩确实有一个女儿叫沈之琳,十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听说送到国外一家私人疗养院治疗。之后那家疗养院破产了,沈之琳之后是继续在国外治疗还是回来了就查不到了。”
“病,什么怪病?”
“这个倒不知道,估计是一种精神病。”
沈之琳?沈之琳?薄夫人暗自念叨着这个名字。
不管她是沈之琳还是陆白白,薄夫人都要见她一面。
若是他们家的白白,她铁定能认出来。